又是渭王府啊,苏容意微哂。
“小姐……”
“我们走吧。”
锣鼓声渐息,梅大人响亮的笑声穿过了重重人群,苏容意由鉴秋几人护着走过窄窄的楼梯。
门口挤得水泄不通,鉴秋忙着护着苏容意急得满头大汗。
“喂,你们挤什么挤!”
一个暴躁的年轻人回过头来。
“对、对不住……”
鉴秋对于自己踩了人家一脚,还是抱有一点愧疚的。
那年轻人回过头来,却忽然一转态度。
“哦,哦,没有事……”
鉴秋觉得不对,这油头粉面的小子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的身后。
她转过头。
苏容意挑了挑一双好看的眉毛。
“小姐!”
鉴秋懊恼地叫了一声,怎么把帷帽忘记了!
“走吧。”苏容意很冷静。
“这位小姐,”那小子突然一步挡在了几人面前,“不知小姐是哪家府里的?似乎从前没见过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抚了抚鬓角。
搔首弄姿。
鉴秋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这位公子,请借过!”
“小丫头,本少爷可是……”
可是什么?
鉴秋挑挑眉,这种话怎么这么耳熟?
似乎某个人就经常喜欢以“本少爷”开头。
他连那位的身份都没害怕,眼前这小子还能是什么?
“承耀,你在干什么!”
后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威严的嗓音,灿烂的笑脸立刻冻住了。
不知何时,刚刚还在远远笑着的梅大人已经到了跟前。
“爹,我这是……”
这年轻人原来是县令梅大人的儿子。
“别废话,来送刘先生出去!”
旁边一个戴着方巾,穿青衫,正在摸着胡子的中年文人显然就是渭王府派来的人。
不像是管事,大概是门客。
刘文昌笑着道:“公子少年活泼,梅大人应该理解才是。”
梅大人瞪了梅承耀一眼,他这混账儿子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吗?
“他不成器,还正想着过些日子送到京里,在刘先生门下读些文章,也不至于如今这般不晓事。”
梅承耀在旁摸摸鼻子,他这老爹出现的真不是时候,他还没和这位美人说几句话呢。
苏容意倒是不急着走了,她在一边打量着刘文昌。
刘文昌摆摆手,“梅大人,在下科举不第,实在当不起令公子的座师,您言重了。”
梅大人却有不同的看法,“锦绣文章未必彰显才华深浅,刘先生是有大才之人。”
刘文昌笑笑,似乎突然感受到一道不太寻常的目光。
他往苏容意的方向看过去,可是因为她身前站着许多人,他似乎看不真切,只隐约看出来是个极为秀美的轮廓。
梅承耀吓了一跳,以为刘文昌在盯着自己。
“刘先生,您、您这边请啊……”
他转转眼睛,知道渭王府的人不能得罪。
刘文昌背着手,跟着满心忐忑的梅承耀出去了。
梅大人远远看着,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是不成才的东西。”
说着便往苏容意的方向看过去。
红颜祸水。
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吧。”
苏容意拍了拍还在发呆的鉴秋。
梅大人回到座位上,吩咐左右的人,戏可以继续唱了。
台上的人却楞了半晌。
“初老板?”
“啊,是……”
初雪原回过神。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
适才在二楼的人也是她……
他回过神,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上了马车,鉴秋都还在想着适才苏容意被唐突的场景。
她对梅大人,刘文昌,还有渭王府倒是不甚在意。
“他竟然想学着戏文里一样,恶霸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苏容意倒是没放在心上,“还是个小孩子。”
鉴秋很不平,有一部分原因,还是怨怼苏家,若是苏容意在金陵,堂堂苏家的三小姐,怎么会被一个县令的儿子唐突?
苏容意笑道:“你担心什么?他的样子,叙夏都能对付。”
叙夏静静地点点头。
那孩子显然对于调戏女孩子还是不太习惯的,真正的登徒子可不是那样。
他有多大?
十五?十六?
苏容意并不觉得她会小气地和一个孩子计较。
若她还是薛姣,她与谢邈同岁,寻常这个年纪,早已经做母亲了。
“显然戏文里的故事没有这么容易上演。”苏容意说着。
她在意的是梅县令旁边的那个人。
“递个信儿给邱大哥,打听打听那个刘先生的底细。”
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个人的样子……
有些眼熟?
不太可能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个人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这方面的预感一向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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