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茂一愣,刚想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洪亮的,带了几分气氛的声响。
“冯老爷,什么叫息事宁人?这等事,关乎灵师操守。燕字号多大的招牌?他们这般糊弄人。若都像老爷一般嫌麻烦,不去管,岂不是会有更多人上当受骗?”
外面那人义愤填膺。
红尘便走过去推开窗。饶有兴致地看过去。
司徒茂只当她身为灵师,天生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连忙小声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几天我家住了几个灵师,一眼就看出我姐夫新近布置的风水局根本没什么用。连风水法器都是个假的,要说这几个灵师。还有那么点儿本事,咱们这书房就是他们改动过,刚一改动好,我姐夫就觉得心情舒畅多了。前几日老不得劲儿。”
红尘笑着点头:“是不错,土生金的格局,还一山更比一山高。层峦叠嶂,一览众山小。端是豪气,我看你姐夫有这格局辅助,的确应该意气风发。”
司徒茂脸上露出几分喜悦。
她是把屋里的风水局赞了又赞,声音不大不小,开着窗,也传扬出去。
外面冯老爷和一个年轻的灵师本在说话,乍一听见都停口不言,年轻的灵师脸上露出几分志得意满,显然也很得意。
红尘四下张望,啧啧称奇,抿唇一笑道,“我刚才在外头避雨时听说,冯老爷不当家了,把家主之位传给儿子,自己想颐养天年,安安稳稳当老太爷,还张罗着要建个园子养老,原来都是误传,冯老爷这是还想争锋,冯公子也是孝顺,为了父亲连自己都不顾。”
她这话古怪。
不光司徒茂愣住,游廊中冯老爷,管家,和那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灵师,都扭过头看她。
尤其是灵师,眉头蹙起,脸色也有些僵冷。
红尘眨了眨眼:“怎么?难道不是?”
冯老爷愣了愣:“小姐此言何意?我早年就身体不太康健,现如今已经年过半百,我这个老家伙自然要享享清福,以后家里诸事,都要交于犬子打理。”
红尘皱眉,一拍手:“不会吧,我看书房的风水局,乃是独览群山的格局,若是冯老爷还有争胜之心,那是大利,只要不断攀登,自然越升越高,但子孙位却不太好,看看那长卷上的山,非是土,而是金石,上面亭台楼阁,檐角正对子孙位,算是冲撞,我看此卷是十分了得的法器,相当厉害,占据子孙气运,对子孙不利,却能助冯老爷更上一层楼。”
一番话,那年轻灵师的脸上一白。
虽然红尘一句也没说他布置的风水格局哪里不好,反而叫好声不断。
红尘皱着眉:“这位大人别觉得不好意思,灵师为主人家排忧解难,若是你和令郎都想要这样的格局,灵师便是觉得不妥,到底要遵循你们的愿望,毕竟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冯老爷还没说话,司徒茂就急得冷汗都出来:“小姐误会了,我姐夫最疼孩子,怎么会愿意布置不利子孙的局,肯定是哪儿误会。”
红尘愣了下,走到门前,摸了摸门框,用手一抚,上面竟出现一个银色的图形,正是一个燕字,摇了摇头,满脸不可思议:“这不合理,我一开始就看出,这是燕字号的人来过,虽然可能只是学徒一流,但能独自给人调理风水,想必已经有些本事,不至于弄不清楚主家的意愿就胡乱布置啊!”
这话一出,咯吱一声,年轻灵师差点儿把柱子抠下来一块儿,脸上也有怒意:“燕字号?哼,都是骗子!”
他声音很低,旁人听不见。
冯老爷和司徒茂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自在,总不能告诉人家,面上却还稳得住,而且,他们实在没想到,燕字号的人调理过风水,竟还要留下印记。
一眼看出这二人惊讶,红尘轻笑一声:“也不是所有的灵师都有这种习惯,恐怕只有传承古老的那些名门才会如此,既是自信,二来也是一种保护,他们留下印记字号。若是有别的灵师打算捣鬼,看见总要顾忌三分。”
冯老爷目光游移,顿时觉得,燕字号的人地位更高,只这一个自信,就让他好感大增——幸亏没有一听别的灵师的话,就登门问罪。看来其中果然有什么误会才是。轻咳一声,使了个眼色。
司徒茂回过神,连忙介绍道:“这位是弟弟在外认得的一位灵师。”走过去小声跟自家姐夫把外面发生的事一说。虽然简单,不过冯老爷还是肃然起敬。
红尘却是故意露出满脸疑虑:“……说来,这手段的确少了几分燕字号的感觉。”
“……”
犹豫了片刻,虽然心中不好意思。冯老爷还是咬了咬牙,小声道:“这个。眼下的风水局到底如何,还请您帮我们瞧瞧。”
红尘却是若有所思,低声道:“我想,令郎这几日恐怕身体不太好。做事也不会很顺利。”
冯老爷心下更是忐忑,同样压低声音:“确实如此,我儿昨日竟惊马。差点儿出事,谈好的一桩生意也出了变故。只是做生意或顺或逆,都是常事,我们也就没太在意。”
但这会儿往深处一想,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别的灵师,冯老爷连忙道:“小姐快帮我看看怎么化解。”
“哦?冯老爷的确要化解吗?虽对子孙不利,但老爷才不过五十,还不算年迈,至少能保您这一二年内,财源滚滚也说不定。”
“不,不,老朽怎么样都没关系,还是我儿要紧。”
红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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