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卫仁苦笑道:“难道真不能两全其美?其实,为我岳父的玉像开光,也不一定会影响到别人,他们都为我大周立下过汗马功劳,同为官员,也许关系很好,能理解呢?”
这话说的,颇有些自我宽慰,红尘还没开口,就见下面一阵脚步声。
两人回头,就见卫仁那个二百五弟弟卫义,正一脸殷勤地领路,后面正是曲乌。
卫义一上来,看见红尘,立时便气得火冒三丈,觉得嘴巴和小腹生疼起来,还心中愤愤不平,想起这些日子他被大哥各种敲打,各种责骂,还被逼迫跪下,简直恨不得撕碎了红尘。
但是眼下,他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见礼,嘴里却是故意小声骂骂咧咧:“什么东西,装模作样,真把自己当神仙,天底下的灵师多得是,也不缺你一个,大哥怎么还上了当?有曲大师在,用得着她什么!”
这家伙越说越不像样。
卫仁嘴角抽了抽,恼羞成怒:“二爷的病没好,怎么就出来了,来人,快把他扶下去休息。”
立时有两个小厮,捂嘴扯胳膊,硬生生要把人拖走,哪怕卫义气得眼睛通红,他哥一副吹胡子瞪眼要吃了他的模样,他也不敢冲着大哥胡闹,只是更恨红尘。
卫仁叹气,心道以后可真得管教管教这个混球,刚才还打算借机让弟弟给人家郡主陪个不是,现在看来,还是躲远一点儿好些,省得再招人家的眼。
红尘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他身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和曲乌真正面对面。
乍一见,红尘就不觉心中赞叹,无论此人相貌如何,气质如何,但这一身的灵气,确实少见,可以说,她虽没有正式见过这人,却神交已久。
曲乌也眯了眯眼。
她这人向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力,更别说同辈,这会儿见到红尘,也依旧冷冷淡淡,哪怕卫仁介绍了,略一点头便把注意力放在那玉像上面,冷声道:“上次失败,这次求教师父,师叔,已有解决之道,再试一次。”
卫仁心中大喜,连连点头,点头完才记起红尘,忍不住偷觑了她一眼,嘴唇微动,闭紧嘴。
红尘耸耸肩,立在一边,丝毫没阻拦的意思。
卫仁性子直,虽然和红尘有恩怨,红尘又是一副要他赶紧把玉像换成普通的,不要耽误的模样,很是不讨喜,但他并不是那种会随意迁怒别人的人。
至少没有必要不会。
当然,现在人家曲乌曲灵师有把握再尝试,他还是更愿意曲灵师成功。
至于会不会给别人的玉像造成影响,那之后再计较好了,眼下这一关过不去,他马上就要倒霉,要是平安无事,别的玉像若有不安,想来灵师也会有法子。
红尘站在一边,看着曲乌慢慢走到那玉像前面,仔细看了看,又伸手去摸。
她是灵师,不可能不知道遇见这等古怪,不该随意碰触,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她到是丝毫不怕。
卫仁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红尘不觉一笑——曲乌看着胆大包天,其实手上戴着一层薄薄的手套,轻易看不出异样,但想必是件好东西。
曲乌摸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眼她身边跟着的一个小丫头。
那丫头只有十三四岁,很是伶俐,别看小,到比她家主子显得活泼开朗些,一扭头转身过来,走到红尘她们面前,客客气气地道:“这位贵人。我家小姐为佛像开光。恐怕会弄出大动静,也需要安静,几位向后面退几步。避开些,也省得……以免受伤才好。”
卫仁皱眉。
虽然人家说的客气,可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你们呆这儿忒碍事,滚蛋吧!
卫仁下意识地就看了红尘一按。他还好,眼下只求平安无事。别说退开,就是跪下磕头能把事儿磕平了,他也愿意,这不是为了他自己。乃是为恩重如山的岳父和恩师,但……只盼望这位郡主可别和曲乌小姐斗起来,两人若大闹。万一惊动了别人,那事情可就当真闹大了!
红尘却耸耸肩。一声没吭,很随意地向后退了十步。
卫仁这才松了口气,招呼刘宏他们避开,曲乌却猛地回头,看了红尘一眼,十分意外——红尘退出去的距离,正好是她一会儿施法时会影响到的范围,分毫不差,只是不知道这是对方眼力高明,还是凑巧。
曲乌也只看一眼,就又转过头去,仿佛全部心神都放在玉像上,完全不关心别的。
她那么兴致勃勃,又那么信心十足,看得卫仁都有了些许信心,已经开始在心中转念,这次曲乌若是成功,他自然要备份重礼谢过,但人家荣安郡主也不是好相与的,也不好得罪,这事儿他就烂在肚子里,可不能胡言乱语,也要教训教训他那宝贝弟弟,最好劝他去服软道歉。
经过这么一遭,卫仁可不敢小视灵师。
曲乌这时,才轻轻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木箱,从里面取出一沓玉片,每个玉片上都刻着看不懂的文字。
她速度很快,按照一定的规律,一片一片把东西贴在玉像周围,一路延伸,正好延伸到红尘脚下,又让卫仁和刘太监他们那些干活的退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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