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笑,“路上都是骑马,黑是黑了些,我倒觉着更结实了。”
宜安公主又问这一路可好,有没有生病之类,又问在西蛮有没有危险什么的,谢柏自是报喜不报忧。谢柏也问了宜安公主可好,府中可还顺遂,宜安公主道,“我们在帝都,能有什么不好,就是记挂你。你走时说最迟六月便回,六月一过,我们都担心的紧。夫人好几遭去庙里烧香,还是莫如请文休大师帮忙卜了卜使团归期,说冬至便归,果然是极准的。”
谢柏眉心微动,宜安公主并无所觉,继续道,“以往只听说文休大师佛法高深,却不知大师高深若此。只是大师年岁已高,且要精研佛家经典,故而不能常见。”
谢柏宽慰道,“佛家之事,讲究心诚则灵。只要有向佛诚心,能不能见大师并无妨碍。”
宜安公主人逢喜事精神爽,“驸马说的是。”
到了尚书府,谢太太一见儿子眼泪都下来了,拉着儿子的手话都说不出,宜安公主笑劝,“驸马回来,原是高兴的事,夫人该多笑才好。”
“是,是。”谢太太拭去眼泪,携儿子一道坐了。谢柏先给母亲请过安,谢莫如谢莫忧给二叔请安,诸人各叙过礼数,方坐下说话。
谢柏较先前在帝都时消瘦了些,精神较先前却好,眉目疏朗,更胜潇洒。谢太太又问了一套与宜安公主八九成相似的话,谢柏答的也差不多。谢太太对儿子心疼不已,谢莫忧道,“西蛮王室难道也这样没吃没喝的?”
谢柏笑,“什么叫没吃没喝,西蛮就是这种风俗,牛羊管够,丰盛的很。”
谢莫忧道,“那二叔怎么还瘦了?”
“我倒觉着结实了。”谢柏见两个侄女也长大许多,性子却无大变,谢莫忧依旧活泼,谢莫如依旧寡言,便道,“莫如一向可好?”
谢莫如道,“都好。”
谢莫忧对此对话颇是无语,难道不该是长姐问候二叔么,如今倒成二叔问侯长姐了。谢莫如道,“人生在世,当轰轰烈烈,富贵苟安,有何意趣?二叔此行,纵然辛苦,也是求仁得仁了。”
谢柏大笑,“知我者,莫如也。”
谢莫如微微一笑,谢柏做了驸马还能一手推动西蛮出使之事,倘他不是年岁尚轻,入仕尚短,主使的位子稳稳是他的。这般作为,要说谢柏是为了富贵,就浅薄了。谢柏生于尚书府,探花出身尚宜安公主,便是宜安公主并非皇室,其父睿王也是正经宗亲,谢柏缺的从来不是富贵。倘安于富贵,何需千里迢迢出使西蛮?相对于驸马之位的安逸,谢柏自然有其人生上的追求。
谢太太直念佛,道,“我就盼着你们平平安安的,轰烈不轰烈的,有什么要紧。”
谢莫如一笑,不再说话。
谢柏道,“能去西蛮见识一番,着实开阔眼界,何况我们是奉圣命出使,亦有护军相送,母亲委实不必担心。”
谢太太道,“你说的轻巧,等你做了父亲,就知道做父母的心了。”
谢太太这般一说,宜安公主脸先红了。谢太太已经从初见儿子的激动中恢复平静,此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宜安公主有些羞色,便不再多提此事。她做亲娘的,只因媳妇是公主,故此,不好直接关怀此事,但谢太太也挺急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谢莫忧笑,“祖母叫厨下做了许多二叔爱吃的饭菜,可惜二叔中午没回来,便宜了我跟大姐姐。”
谢柏笑,“那就罚你晚上替我把酒,我带了西蛮的美酒回来,咱们一道尝尝。”
大家自是称好。
待傍晚谢尚书谢松一道回府,另有谢芝谢兰谢玉兄弟,自然另有一番热闹。用过晚饭,宜安公主就近去苍柏院歇了,谢尚书叫了谢松谢柏去书房说话。
谢柏此方说了,“我们到时西蛮王已在病中,第九子、第十子与辅政大臣主政,也是巧了,原本五月就要启程回帝都,偏赶上西蛮王病发过逝,九王子、十王子因王位起兵,又后大王子、三王子、七王子各有兵马,王庭乱作一团,使团因此滞留,后来在我们的调节下,几位王子达成协议,罢了兵马。我们方得回朝。”
谢尚书拈须道,“先时,我与你大哥商量着,料到是西蛮出了事,不想竟这般严重。”
谢柏道,“好在不虚此行。”
谢松道,“能平安回朝,也是运道了。”西蛮形势不稳,说是罢兵,但几方势力胶着,于朝廷不是坏事,相对的,于在西蛮的使团,纵然能探听出许多西蛮的内部消息,但使团归程路远,其间凶险,可想而知。
谢柏道,“我观西蛮形势,这几位王子之争,恐怕还要乱上几年。良机难觅,若使人亲去西宁关主持,运作得当,是内耗西蛮的不二良机。”
谢尚书道,“怎么,你有意外放?驸马可无此先例。”
谢柏道,“端看圣意吧。”
谢尚书有些犹豫,次子既然说出这话,就有几分把握,想来对西蛮形势定有深入了解,只是,与宜安公主大婚一年有余,子嗣尚无不说,若次子外放,与宜安公主久离疏远,也非幸事。
谢尚书道,“你若外放,公主如何?”
谢柏道,“我与公主商议。”
谢柏尚未与宜安公主说起想外放的事儿,小夫妻久别重聚,恩爱尚且来不及,何苦说这些事扫兴。他倒是私下与谢莫如说了一句,谢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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