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谭慎衍和宁樱沿着侧边的林荫小路往回走,树上挂满了灯笼,晕红的光映在宁樱些许发白的脸上,谭慎衍沉吟道,“是不是又疼了?”
两侧山林间有桌椅长凳,二十步一座凉亭,不过这会人多着,谭慎衍和宁樱没有进去,程婉嫣瞧见宁樱了,她和谭慎衍走在一起,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小鸟依人,极为登对,想到宁静芸的死,她算是明白为何宁樱不当回事了,人家攀上高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宁静芸那样的姐姐只会给她丢脸,宁樱也是个逢高踩低的。
因而,旁边的小姐说宁樱坏话时,程婉嫣附和了两句,对宁樱,她心里也不太喜欢,却不想,前边的谭慎衍回过头来,目光迸射着阴冷的光,在摇曳的烛影下,阴森恐怖,程婉嫣看不清谭慎衍脸上的表情,只是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周遭的人一时安静下来,不敢开罪这个刑部侍郎。
宁樱自顾走着,若非后背疼,她会有闲情逸致欣赏周遭的风景,避暑山庄的地势好,里边的园林更是打造得美轮美奂,每一处都带着皇家园林的尊贵,宁府的百年庭院也不能相比。
“程世子你把他怎么样了?”宁樱不是以德报怨的性子,程云润对她做下的事儿她不会饶过他,然而,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少了人,很容易被人发现,谭慎衍在朝堂得罪了一帮人,若被人抓住把柄,会连累谭慎衍,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谭慎衍走得慢,这会路上没人,他大着胆子牵起宁樱的手,缓缓道,“死不了,他毕竟是清宁侯的长子,死了,清宁侯不可能不追究。”只是,他再也不会给程云润站起来的机会了,这件事倒是给他提了个醒,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给敌人留口气就是给对方往自己身上捅一刀的机会。
宁樱点头,回到风礼院,谭慎衍叮嘱她好好休息,让紫娟在院子里守着,转身阔步走了,没缠着她耍流氓,也没恋恋不舍,宁樱觉得她该是有事儿,金桂受了惊吓,伺候宁樱的时候格外用心,一个劲的忏悔,宁樱无奈,事情怪不得金桂,她也没料到程云润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种地方动手,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了,程云润竟不怕闹起来。
她只能趴着睡,否则压着伤口疼得受不住,迷迷糊糊间,听外边传来说笑声,声音洪亮,宁樱眯了眯眼,醒了过来,金桂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耷拉着耳朵,该是对傍晚的事儿耿耿于怀,宁樱动了动,“是不是彤妹妹回来了?”
话声刚落,宁静彤便蹦蹦跳跳进了屋,似是没料到宁樱会在睡觉,吓了一跳,随即欢呼起来,“六姐姐,你怎么都睡了,山间放孔明灯的好多,可漂亮了。”
她走到床边,眼神亮若星辰,小脸上尽是笑,形容一番天上的孔明灯,又说起另一事,“听说二皇子他们比赛射箭,结果伤着人了。”
说得急了,她有些口干舌燥,跑到桌前,自己垫着脚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绘声绘色道,“听说伤着清宁侯府大少爷了……”
宁樱身形一震,双手撑着床爬了起来,金桂忙起身扶她,身子跟着紧绷起来。
宁静彤没发现二人的不对劲,以为宁樱感兴趣,愈发来了精神,放下茶杯,欢天喜地的走到床前,双手撑着床沿,闪烁着迷人的眼睛,将程云润受伤的事儿娓娓道来,“二皇子他们圈了一群鸡在林子里,比赛谁射得多,二皇子射着了人,听声儿不对,以为有刺客,又射了一箭,谁知,把人抬出来才知是清宁侯府的大少爷,当即请太医为程大少爷看病,吃了药程大少爷不见好,且四肢瘫软,嗓子都说不出话,小太医也去了,说程大少爷沉迷女色,早已被掏空了身体,太医开的药方是针对受伤之人的,像程大少爷这种,药效太过,过犹不及,反而毁了身子。”
大家都在传这件事,程云润之前的名声一直不错,从宁府退亲后,程云润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也多是苦情主儿的形象,庶长子的事情一出,众人对他的看法才变了,如今又有小太医的话出来,程云润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侯夫人和侯老夫人当场晕过去了,有的人说程云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不是侯老夫人捂着,程大少爷的名声早就传开了。”有些事儿宁静彤不是很懂,大多是转述别人口中的原话,射中人的是二皇子,二皇子认定程云润是刺客,清宁侯府的人不敢说什么。
宁樱没料到谭慎衍胆子大得敢嫁祸给二皇子,她想到什么,问边上的银桂道,“可瞧见谭侍郎了?”
宁静彤才五岁,有的事儿不懂,银桂则不同,听宁樱一问她就明白了,徐徐道,“谭侍郎负责皇上的安危,二皇子嚷着有刺客,谭侍郎就去皇上那边了,没有牵扯进去。”
所有的人都说是程云润的错,程云润喝了酒,醉得不省人事,脸上身上还有许多伤,该是喝醉酒在哪儿摔着了,幸亏是二皇子他们撞见了,若是哪家小姐撞到了,有理说不清。
宁樱心里松了口气,谭慎衍箭法精准,宁樱不知他怎么嫁祸给二皇子的,只是,谭慎衍射程云润的箭是特制的,如果太医对比箭的伤口就知道其中不对,穿着鞋下地要去提醒谭慎衍,金桂担心她拉扯到背后的伤,示意她小心些,宁樱一怔,想到谭慎衍有能耐陷害二皇子,不可能没考虑到箭的不同,她不过是关心则乱。
想到这,她脱了鞋,又缓缓爬上床躺着,宁静彤玩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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