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都是女眷,他留下不太好,而且看宁成昭站在门口,想来找他有事。
宁樱眼神落在十一脸上,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你走吧。”
像极了有孩子不认相公的,谭慎衍心头发笑,她喜欢孩子,出了孝期,她们能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好看多了,何须眼馋别人家的?
谭慎衍一走,屋里的气氛轻松不少,刘夫人娘家也是商户,满头珠翠盖住了黑丝,笑盈盈的,十分和善,宁樱在黄氏旁边坐下,拉开十一嘴里的手,看他皱着眉,撇着嘴,要哭的样子,她让黄氏瞧,黄氏哭笑不得,“他玩自己的,你莫逗他,哭起来,谁都哄不好,你和你姐姐从小就是个省心的,他不知像谁,一点都不省心,才多大,哭起来声音不小,昨晚闹得你父亲抱着他睡了一宿,他睡醒了吃,吃完了睡,你父亲一宿没睡,生怕他哭。”
柳氏看宁樱日子顺遂,明眸皓齿,面色红润,听说谭慎衍对她言听计从,夫妻两感情好得很,想到亲事没有着落的宁静芳,面色愁苦起来,附和黄氏道,“三弟妹说得对,十个小孩子十个都是爱吃手的,这么大点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要他不哭就成了,其他的,等他大些了再慢慢教。”说完又看向宁樱,眼里不乏羡慕,“静芳在产房陪着菲菲说话,你回来了,我让丫鬟叫她过来,你们姐妹年龄差不多,能说到一起。”
宁樱抬眉,扫了眼柳氏,但看她蹙着眉,眉梢好似有化不开的愁绪,和平日干练说一不二的宁府大夫人有些出入,她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宁静芳被柳府退亲后,逢着老夫人过世,宁静芳守孝一年,亲事只得往后推迟,柳氏素来宠爱宁静芳,如何能瞧着蹉跎了女儿?
但宁静芳也没法子,她也要守孝,不然的话能和宁静雅一起打听打听京中的适龄男子。
想起宁静雅,宁樱朝外边瞅了眼,“大姐姐可说了今日回来?”
柳氏打起精神,想到宁静雅在夫家过得不错,心里总算有了安慰,点头道,“回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你大姐夫平日事情多,能不能陪她回来不可知呢。”
不知何故,她不想在宁樱面前输了一截,谭慎衍和宁樱情意绵绵,如果宁静雅自己回来岂不是被人嘲笑,柳氏不想,于是先为苏烨找了说辞。
宁樱何尝听不出柳氏话里的意思,没往心里去,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什么好拿出来攀比的。
黄氏望着宁樱怀里的十一,沉默半晌,将宁静芸和苟志回京的事情说了,两姐妹不对付,黄氏夹在中间难做人,宁静芸一回京就来府里向她赔罪,她瞧着宁静芸瘦了一圈,脸也黑了,皮肤粗糙了,老了好几岁,她于心不忍,当时她让宁樱去昆州的确有其他的心思,可宁静芸的做法不伤她的心是假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拼力想给女儿最好的,结果被宁静芸利用。
她还记得宁樱从昆州回来不久,谭慎衍偷偷回京来府里找她说事,谭慎衍坐在正屋四方桌前,端着茶杯,眸子里尽是疏离和冷意,哪怕他的语气再温和,黄氏也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说,“我敬重您,敬重黄副将,是因为樱娘眼中,您是她在世上最重要的亲人,爱屋及乌,我不想樱娘难过,愿意和她一起孝顺您,但人心都是肉做的,您让她去昆州送亲,以樱娘的心思,如何不知您的用意?您为了宁静芸别有用心的话就把樱娘送出去,您可知樱娘的心情,宁静芸什么性子不用我多说,路上,如果宁静芸□□,樱娘怎么逃得过?宁樱懂事,从来不给您添麻烦,您就忍心眼睁睁看她被宁静芸算计。昆州地震,宁静芸骑在马上,樱娘却摸黑赶路,脚上的鞋子戳破了,脚拇指血肉模糊,她不是金贵之躯,我给她上药她也忍着没吭一声,是不是外表坚强刚毅就能忽略她心里的伤和泪?而宁静芸做了什么,我想用不着我来说了。我与您说这么多,不是希望您愧疚,只是希望您往后想想那个在庄子上吃苦,目不识丁的女儿,如何从格格不入被人嘲笑的野人融入到京城这个圈子当中的,背后的辛酸与苦楚,望您感同身受。”
说完这句谭慎衍起身走了,桌上的茶水一滴未动,走之前还给她弯腰作揖,黄氏才知,她当母亲是多么不合格,大女儿怨恨她,小女儿乖巧懂事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宁静芸从小锦衣玉食,有夫子教导,而宁樱呢,想的不过是温饱……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宁樱抬起头,看黄氏眼里水光闪闪,鼻尖泛红,以为她身体不适,关切的问道。
黄氏正回味着谭慎衍的话,听宁樱问她,抬起头,神色动容,掖了掖眼角,捂着帕子挡在额头,掩饰脸上的情绪道,“没事儿,你姐姐和姐夫回京了,今日该也要来,她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黄氏还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谭慎衍说得对,她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利用宁樱的孝心和心软让她包容宁静芸。
见黄氏欲言又止,宁樱心里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苟志和宁静芸回京乃早晚的事儿,苟志胸怀大志,不该埋没在昆州了。
不一会儿,外边传来说话声,听着声儿,宁樱就知是宁静芸和宁静雅回来了,二人手挽着手,极为亲切,听说宁静芸的腿养了好些日子,如今走路倒是看不出什么,该没有留下后遗症,宁静芸小腹微微隆起,她低眉敛目,端庄的给柳氏黄氏见礼,见着自己,宁静芸脸上没丝毫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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