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黄氏可是亲婆子,她和胡氏还隔着层呢。
谭慎衍眸子闪过狠厉,瞬间掩饰了去,“你管家,府里都是你的人,谁给你气受,你还回去就是了,出了事儿不是有我吗?”
宁樱想想也是,这辈子有老侯爷的关系,胡氏在后宅真没掀起风浪。
马车到了正门,福昌在大门口守着,见车帘被掀开,他急忙撑着伞拾下台阶,为谭慎衍撑着伞,金桂她们在后边一辆马车,下了马车,见谭慎衍搀扶着宁樱,没有上前搭手,倒是身侧的翠翠身子动了动,慢慢走向宁樱,抬手扶着宁樱。
谭慎衍接过福昌手里的伞,一只手牵起宁樱,但看翠翠扶着宁樱手臂,眯了眯眼,眼神一冷。
宁樱看福昌一天比一天黑,心里纳闷,没留意翠翠扶着她,“福昌,你有时间了,多照照镜子吧。”仪表堂堂的小厮,如今黑成了炭火,天擦黑那会,瞧着怪瘆人的,院子里的丫鬟被福昌吓了好几回了。
女人需保养,男人也是,福昌跟着谭慎衍,总要成亲的,这副样子,谁瞧得上他?
福昌脸色一红,不过他人黑,倒也看不出来,躬身道,“奴才知道了。”他是有苦难言,早知今日,当初拼着命也要追上宁樱出城的马车把信件送到她手里,而非听罗平的话,装病,他刚从晋州金矿回来,半夜了,走廊烛影半墙,影影绰绰,府里的小姑娘见了他直呼有鬼,害得他差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黑得他自己都不敢认,谭慎衍却说,黑了办事方便,夜里出门,不怕被人发现……
走了几步,宁樱才惊觉身侧的翠翠,蹙了蹙眉,叮嘱道,“不用扶着,你和金桂把马车里的礼拾掇出来,给青竹院送去些。”
黄氏和秦氏送了些布匹和燕窝,比不上国公府库房的珍贵,却也是一番心意,既然是心意,怎么能少了青竹院的份儿?
翠翠松开手,抬着眉,眼神扫了眼另一侧的谭慎衍,羞涩的点了点头,慢慢退下,宁樱眉头皱得更紧了,翠翠看谭慎衍的眼神,她再清楚不过,她没想到,许多事情都不同了,但翠翠,仍然喜欢谭慎衍。
福昌有事禀告谭慎衍,依着谭慎衍的性子,定是要送宁樱回青湖院才听他回禀事情的,此时宁樱在门口不走了,他抿了抿唇,抬眉,眼神询问的望着谭慎衍,提醒道,“薛世子送了信来,奴才搁书房了。”
翠翠像是听到什么,又不像,转过身,眼神往谭慎衍身上瞄,双目含春,情意满满,回过神,才惊觉宁樱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不由得面色转白,急忙敛了心思,小步的走向金桂。
宁樱想,翠翠这样,怕是不能留在身边了。
“你有事的话就忙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宁樱转过身,继续朝里边走,想着翠翠的事儿,心里不太痛快。
上辈子,翠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抬了翠翠为姨娘,这辈子,互不相欠,翠翠真给她添堵,她是容不得她的。
谭慎衍见她眉目划过坚韧之色,心里高兴,宁樱喜欢该是把他放心上了才舍不得推给别人,想到在剑庸关宁樱打翻醋坛子的模样,不自主的笑了起来,“没什么大事儿,薛太医估计想起墨之的亲事了,墨之找我拿主意呢。”
胡言乱语,福昌脑子里蹦出这个词,薛家被赐了爵位,私底下,薛墨和谭慎衍甚少往来了,薛怡是六皇妃,两家来往过密,对六皇子不好,有什么话都是他在中间传递的,薛墨不喜欢废话,谭慎衍是知道的。
果然,谭慎衍娶了媳妇,什么都绕着媳妇转了。
重色轻友,薛世子没说错。
福昌想到什么,眼神亮起了光,主子听宁樱的话,是不是,他求宁樱让主子饶过自己,主子也会答应?
天冷了,想到福荣几个在屋里呼呼大睡,他还要东奔西跑卖命,心里怎一个苦字了得?
抱着这个心态,他也不催促谭慎衍了,巴不得两人感情好,这样子的话他才走得通宁樱的路子。
谭慎衍送宁樱回青湖院,然后才和福昌去了书房,推开书房的门,脸上的神色立即变了,阴着脸道,“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为免信件落入旁人手中,他和薛墨不以信件往来,福昌口中的信自然是不存在的。
福昌低下头,一五一十道,“宁三夫人给宁老夫人下的毒是薛世子给的,但毒性不重,寻常大夫诊治不出来,当日为宁老夫人诊脉的大夫有问题。”
去年宁樱从昆州回来,薛墨得了谭慎衍的叮嘱每个月去宁府为宁樱把脉,黄氏就是那时候问薛墨要的毒药,薛墨生平最恨那种为老不尊心狠手辣的长辈,黄氏开口他就给了,没料到会被人发现。
“大夫呢?”
“死了。”福昌低下头,收到薛墨的消息他就带人找大夫去了,谁知去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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