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当初管家,手里不差钱,而二房的人,有刘菲菲在,二房依然腰缠万贯,论起来,日子拮据的是三房,黄氏手里的田庄铺子收益再多,要养活三房的人怕也吃力,更别说宁伯瑾还要出门应酬了。
黄氏精神不太好,人瘦了一圈,干练利落坚毅的眼神因着担忧她和宁静芸,抹上了浓浓的忧愁。
晚上,三房的人都来梧桐院用膳,宁樱坐在黄氏身侧,才发现,三房的人少了许多,之前花枝招展的姨娘们如今剩下的不多,早先宁伯瑾宠幸过的谢姨娘也不在,黄氏拉着宁樱的手,目光直直盯着宁樱,好似看不够似的,出声解释道,“你父亲做主把没有子嗣的姨娘放出去了,府里没多少人了。”
宁樱点头,和宁伯瑾一路走来她就感受到了,宁府的下人少了很多,经过两处庭院,院子里的积雪都没人打扫,换做往年是没有的事儿。
“府里的下人发卖出去一半,人少了,安静下来也好。”黄氏悠悠道了句,脸上无悲无喜。
宁静彤身量拔高不少,长得冰雪聪明,粉雕玉琢,月姨娘没什么变化,脸上依旧挂着盈盈浅笑,宁伯瑾坐在上首,她的目光便常落在上首的位子,片刻又满足的移开,宁樱心里疑惑,月姨娘是如何做到几年如一日的喜欢宁伯瑾的,眼底喷薄出来的爱意掩都掩饰不了,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宁静兰进屋时,宁樱以为自己瞧错了,宁静兰被送去庄子,她以为成亲前不会送回来了,没想到还能在梧桐院见到宁静兰。
宁静芸穿了身白色素衣,敛了周身怨气,上前给宁樱打招呼,举手投足皆带着小心翼翼,听旁边的月姨娘冷哼声宁静兰脸都白了,双手叠在身前,毕恭毕敬退了下去,宁樱不解的看向月姨娘,月姨娘眉色一挑,幸灾乐祸道,“竹姨娘去了庄子生了场大病,病情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得知宁府遭难,竹姨娘没挨过去死了,九小姐毕竟是三爷的骨肉,太太仁慈,把人接回来了,和十小姐十一小姐十二小姐住在静思院,看上去懂事了很多。”
宁樱点头。
吃过饭,宁伯瑾让宁樱和黄氏说说贴己话,自己去了书房,月姨娘听了倒没失落,牵着宁静彤慢悠悠回了。
屋里就剩下母女两,黄氏眼眶一红,忍着泪,轻声道,“你总算好好回来了,不然的话,娘也不想活了,是娘的错,当日不该让你跟着去昆州,秋水秋茹心里怨我,好些日子不和我说话,她们从小看着你长大,情分不比我差,都是娘的错。”
宁樱握着黄氏手掌,笑道,“娘说什么呢,我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吗?地震确实恐怖,跑得快的都跑出去了,死亡的人不多,您别担心。”
方才宁伯瑾和月姨娘在,有些话黄氏不好明说,如今只剩下两人,也没什么顾忌了,直言道,“娘让你去昆州的目的,你姐姐是不是和你说了?”宁静芸追求名利,宁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她心里的确想着,若换亲对她们姐妹两来说是皆大欢喜,换亲也无妨,所以,她才让宁樱去了昆州,没想到,差点要了宁樱的命。
“娘说什么呢,姐姐是说了些事儿,不过我瞧着苟家哥哥是真心喜欢她的,苟家哥哥忙得脚不离地的同时还让人去山里为姐姐寻草药,姐姐心里该知足了。”宁樱又把当晚苟志对宁静芸的一番话拿出来说,黄氏一怔,久久不能言语。
“娘别想太多了,以前的都过去了,宁府的庄子被收了,幸亏我没去蜀州,谭侍郎送了一车蜀州特产,全是我喜欢的牛肉,吃着味道,像是蜀州的丁记铺子的,待会让闻妈妈送些过来,您多尝尝。”宁樱脸上漾着笑,她也算是侧面告诉黄氏,她是中意谭慎衍的了。
黄氏一听,面上愧疚更甚,“你喜欢就好,娘不爱,你自己留着吧,过两日去青岩侯府看看老侯爷,老侯爷入冬生了场大病,全靠薛太医的药续着,他心里惦记谭侍郎,你多和他说说剑庸关的事儿。”
宁樱点头,陪黄氏说了许久的话,黄氏竟然绝口不提宁静芸腿受伤之事,宁樱斟酌的开口道,“娘不问问姐姐的事儿?”
黄氏提着水壶,给宁樱倒了杯茶,脸上尽是失望,“往后她嫁了人,娘管不住她了,只望着她有你懂事才好,你苟家哥哥是个好的,切莫伤了他的心,两人欢欢喜喜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娘不问了。”
谭慎衍早前来信说了些事儿,黄氏对宁静芸失望透顶,她以为宁静芸明辨是非,迷途知返,结果,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耳濡目染老夫人的作风十几年,有些东西根深蒂固,拔除不了,她只能由着宁静芸去了。
宁樱端着茶杯,没吭声,她在想黄氏是不是知道了宁静芸在昆州做的事儿,宁静芸下不得床,却没少闹,一会儿肩膀疼,一会儿脑袋疼,几个丫鬟胆战心惊的伺候着,仍没落下被发卖的下场,地震时,那些丫鬟逃命有错,但宁静芸委实不懂拉拢人,借此拿捏住几个丫鬟培养成自己的心腹才是真,她非但不收敛,还和吴妈妈置气,吴妈妈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回京时,她是想把吴妈妈带回来的,吴妈妈不肯。
“老奴没脸回去见太太,六小姐与太太说,往后,老奴就留在五小姐身边伺候了。”对当晚的事儿,吴妈妈只字不提,宁静芸说什么就是什么,宁樱知道吴妈妈不是那样的人,宁静芸的做法太过让人寒心了。
“娘给昆州去信了,让吴妈妈回来,你姐姐主意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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