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在田埂上守了一早上,就等着捡鸭蛋,转身吃个午饭回来,抓着鸭子一摸,蛋没了,四处找了圈也没发现蛋,她认定,有人趁她不在,捡了田里的鸭蛋。
“放开。”邱艳甩手,她篮子里有蛋不假,却不是鸭蛋,若不是沈芸诺在,她不怕陪肖氏磨磨嘴皮子,左右闹到最后吃亏的不是她,眼下,沈芸诺明显害怕,她哪有功夫和肖氏虚与委蛇。
见她着急的往回走,肖氏愈发认定是邱艳拿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邱艳大大方方给她检查,说不准她不会觉得有什么,邱艳捂得越厉害,她反而越想瞧瞧,一步上前,手朝邱艳手边的篮子夺去。
邱艳反应快,篮子一斜,躲开了肖氏伸过来的手。
“好啊,捡了我家的蛋还不给看,看我怎么收拾你。”手伸向邱艳脸侧,欲拧她的耳朵,她被沈聪带来的人伤了手,报复到沈聪未来媳妇身上也不错。
邱艳吃痛,反手一推,从肖氏手里挣脱出来,耳朵已通红。
她也来了气,松开沈芸诺,腾出手推后边的肖氏,她用了劲,伸出脚一踢,肖氏重心不稳,身子后仰,哗的声,落进了田间,过几日就是撒种的时候,田里蓄了水,加之,家里肖氏伤了手,在田里扑腾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
“阿诺,咱快走。”肖氏不依不挠,待会又要闹得人尽皆知,先回家安顿好沈芸诺再说,拉着沈芸诺小跑起来,边跑边回头留意身后的情况,田野上绿草青翠,一派生机盎然,与肖氏的叫骂声格格不入。
而且,没有一个人。
回到家,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进院子,立即将门反锁上,才松了口气,转头看沈芸诺,惊魂甫定的样子,“阿诺,别怕,待会你回屋,我来对付她。”
篮子里的鸡蛋因着奔跑,坏了两个,邱艳拿碗装起来,晚上炒来吃,打水洗手洗脸,刚在堂屋坐下,门外传来滔天的叫骂,沈芸诺脸色惨白,咬着唇,鼓足勇气似的道,“艳姐,我,我护着你。”
小小的身体,明明因着害怕而哆嗦着,却仍能说出这番话,感动之余,邱艳摇了摇头,抓起沈芸诺的手,“阿诺回屋,艳姐不怕。”肖氏仗着嗓门大,脑子却是个蠢的,不足为惧,往回,是她想息事宁人,处处忍让,如今,她不想忍了。
沈芸诺牵着她的手,不松开,院外,骂声越来越大,而且,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传来,邱艳握着沈芸诺的手,轻拍了两下,“阿诺不想回屋,就在屋檐下坐着,艳姐啊,和你哥哥一般厉害,也能收拾坏人呢。”
想到那个浓眉虎目,肩宽腰窄的男子,邱艳愈发有了勇气,往后,嫁进沈家,她若怕事,如何替他顾好这个家?想清楚了,邱艳挺直脊背,面若冰霜的走了出去。
肖氏身形狼狈,刚才摔在田里,又伤着右手了,疼得厉害,她没想到邱艳胆儿大了,前些日子明里暗里挖苦她,如今又对她对手,“大家看来瞅瞅,怎么说我也是她二伯母,一言不合就推我,我四弟妹在的那会多温和善良的一个人,若瞧着艳儿成这副样子,真是死不瞑目啊……”
啪的声,邱艳打开门,眼神不善的望着肖氏,见她衣衫湿了一大片,发丝上还滴着水,田间的蓄水蔓延到小腿,难为肖氏能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她回眸瞅了眼端坐在凳子上的沈芸诺,收回目光,重新打量肖氏,好似恍然大悟似的,“二伯母,您怎么成这样子了,怎么了这是?”
见她一脸担忧,肖氏嘴角抽搐了两下,指着邱艳,呵斥道,“我怎么了,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我不过和你说两句话,你竟然出手打人,谁教你的?”
“二伯母说什么?能大声点吗?”邱艳侧着耳朵,一脸不可置信,众人疑惑,她们在山里挖野菜,发生了什么没亲眼见到,听肖氏怒骂尖叫,才下山看个究竟,不想肖氏站在田埂上,破口大骂,骂的不是别人,而是邱艳。
邱艳娘时候,邱老爹带着她,在村子里安分得很,甚少和人红脸,上回,还是李氏说得过分了,邱艳顶了两句嘴,这会,肖氏指责邱艳推倒她,几人都不太相信。
不说肖氏身宽体胖,邱艳身子板弱推不动,依着肖氏的性子,邱艳真想推她,还没伸出手,肖氏就扯着嗓门喊救命了,哪会给邱艳机会。
见所有人都不信她,肖氏气得面色铁青,将田埂上发生的事儿说了,“她不是心虚,叫我看一眼篮子又如何,不过说个亲,勤俭持家没学会,倒是将沈家作风先学了过来。”
这话一出,人群立马安静下来,杏山村昨晚发生的事儿她们听说了些,大家不敢明面上说,只能私底下小声扩散,毕竟,昨晚看热闹的人说了,别往外处说,传到沈聪耳里,讨不到好处。
听肖氏明张目胆的暗讽沈聪,众人顿时禁了声。
邱艳面色一沉,冷目道,“二伯母什么意思,自己不知在哪儿摔跤怪在我头上,无非见我说了亲没法辩驳好欺负罢了。”说着,掩面低低哭了起来。
肖氏脸上一阵白一阵紫,见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含责备,她心里更是来气,“大家瞅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跟谁学的?你将我推到田里,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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