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园里,墨妄也在向方姬然辞行。
经了这么多的事情,墨妄依旧在尽心尽力地照顾方姬然,可两个人的感情……毕竟不如当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疏远了就很难再拾起来。
“师兄明日什么时候出发?我早点起来送你。”
方姬然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莫名的伤感,帷帽下的脸,却隐在轻纱中,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但毕竟是熟悉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墨妄又怎会辩不出来?
“我们寅时正便要离开兴隆山,那个点儿太早……师妹身子弱,还是别起了。”墨妄担忧地看着方姬然,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可方姬然却哑声笑了起来。
“师兄如今瞧我,是越发不顺眼了么?连送都不许我送?”
墨妄怔了怔,突地一叹,“师妹病体未愈,情绪不稳,可千万不要多想。你我兄妹一场,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的师兄,都会一样的照顾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又怎会瞧你不顺眼?”
其实,这些话,墨妄已经说过不止一次。
病后的方姬然是敏感的、多疑的。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产生各种各样的联想……这些事儿,墨妄心里都知道。
事实上,他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男人,他懂得她,比如她不愿意见墨九,那是因为自卑,她再不像以前豁达开朗,总会有意无意说一些酸溜溜的话,那是因为气苦。
因为懂得,一直体谅。
可她的心病,愈发重了么?
“唉!”重重一叹,墨妄温和的目光抚过她面上的轻纱,声音放柔不少,“师妹且安心养病吧,昨儿他不是说过了么?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但你也要调整好心绪,不要整日愁眉苦脸的,这样才有利于你病体的痊愈。”
“呵。”
方姬然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好一会儿,她慢慢起身,推开窗户,望向外面的青山。
“师兄,有时候我在想,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墨妄一噎,想了片刻,居然不知如何回答。
而方姬然显然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她怔忡片刻,叹气道:“人不人,鬼不鬼,无人怜爱,无人惦记,孤苦一世……活着,不如死。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罢?”
“师妹怎会这般想,我和你娘……”墨妄眉头微微一蹙,“还有小九,我们都是关心你的。你这些日子闭门不出,小九可为你想了不少法子,也时常问起你的病情……”
“师兄别说了。”方姬然打断他,轻纱下的脸,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如今她贵为钜子,受千万人拥戴,意气风发,又怎会想得起我这个姐姐?……呵,哪怕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到底不是一个娘养大的,没有感情的,哪里能一样?”
对于她的想法,墨妄稍稍有些意外。
“师妹,小九她并非不念情的人。”
方姬然猛的一回头,“师兄是想说,我肚量狭小,在嫉妒她?”
墨妄微微抿嘴,久久注视着方姬然的脸。
对视片刻,他到底没有回答,只剩一声叹息。
“师妹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得去准备。”
说罢,他大步往外,却在走到门口时,略略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望向窗口伫立的方姬然和她在微风中轻轻飞舞的面纱,慢吞吞道:“明日我一大早就要出发,就不来向师妹辞行了。你记得按时服药,下次回来,希望你已痊愈。”
“师兄……”方姬然声音哑涩。
“师妹,保重!”
不敢看她的眼,墨妄调了头。
方姬然微微张嘴,却没有一句话。
许久许久,直到墨妄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她才微微一笑。
“好。你们走吧,你们都走吧——!”
☆、坑深209米,入阴山,人比扑克瘦
次日寅时,天空刚露一丝斑白之色,兴隆山便醒了。。しw0。
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穿梭在带着夜露的山林里,一边道互道早安,一边低头啄着打湿的羽毛。天儿太早,山林里的雾气,还未散去,一团团像白云似的弥漫在山顶,将这一片青翠的山峦,点缀得如同世外的仙境。
美景中的墨家广场上,人群挤得密密麻麻。
今儿钜子出行,墨家弟子早早等在了那里。
墨九每一次出行都很低调,这次也不例外。除了长老与执事,大多弟子只知钜子要出一趟远门,至于她到底去哪里,有人敢猜,却无人敢问。
广场门口潮湿的青石板上,停着一辆辆摆放整齐的马车,数十匹彪悍的骏马打着响鼻,在等着执行任务。这些都是墨妄提前安排好的,等墨九领着玫儿步入广场时,看见的就是列队整齐的弟子,齐刷刷地向她行礼。
“钜子好!”
“钜子一路平安!”
“好好好,诸位保重!”
墨九拱手向众人示意,“兴隆山就交给各位了。”
乔占平领着大腹便便的尚雅,站在众弟子之前,闻言双双抱拳,再一次对墨九深深拜下。
“弟子等领命——”
“保重!”
墨九自个儿骑马,却好心地为萧长嗣准备了一辆马车。
与众弟子挥别,她跨上马背,那辆马车就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旺财那只会看眼色的狗,摇着大尾巴追了她几步,左右看一眼,也“哧溜”一下就钻入了车厢里,自在的享受起来。
“这狗,比人都精!”
墨九打趣地说罢,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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