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塌方的舞台上,尚有一根木桩稳稳的扎在地上,而叶麒负手立于其上,竟是屹立不倒,潇洒自得。
长陵一时有些错愕,等她多看了几眼脚边碎的四分五裂的木条,旋即反应了过来——这舞台本就是由几根木桩支撑而起的,方才与叶麒对招时,他一边与自己周旋,与此同时借力挪足而出,不动声色的震碎木桩。
难怪他躲避的方向时而东,时而西,竟是从根据不同的方位逐点击破,然后在最后一刻踩在那根完好无损的木桩之上——如此一来,按照比试规则,最后一刻仍在台上者,为胜。
当是如何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加之恰到好处的身手,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胜了这一场——以这样几乎匪夷所思、又出人意表的方式。
“了不得。”众人心中皆又是骇然又是钦佩,一时惊到望了喝彩。
叶麒站在桩上,看长陵的眼中射来一道“你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的眼神,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问:“那个……我这算赢了吗?”
长陵仰着头,看他在月光之下衣袂飘飞,忍了忍,总算没有把他一脚踢下来。
“嗯。”她皮笑肉不笑道:“你赢了。”
这时,场内才响起了拍手叫好之声,叶麒跳下桩,一把拉起长陵的手,走到沈曜跟前道:“请皇上主持公道,为我……和长亭姑娘,赐婚。”
长陵怔了一怔,不等她开口,叶麒悄然捏了一把她的手心,示意她别吭声。
戏唱到这儿,沈曜也没有强行反对的理由,他轻咳了一声,道:“既是有言在先,贺侯胜了这比试,娶得佳人而归亦是理所当然,朕就替二位卿家做主,定下婚约,荆将军,你可有异议?”
荆无畏道:“臣无异议,一切听凭皇上做主。”
沈曜呵呵点了两下头,见符宴归回到席位,这才想起他输了这比试,心情怕是不会高兴,忙问:“不知符相可有异议?”
“臣自无异议。”符宴归的面上毫无不悦之色,他彬彬有礼的对叶麒与长陵施了一礼,“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
叶麒笑了笑,“还得多谢丞相成全。”
沈曜看他们没有继续掐起来,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指了指叶麒道:“不过贺卿啊,你将朕的台子都给踏平了,怎么也得给搭回去,否则今晚朕可不放你走哦。”
众人闻言,皆哄然陪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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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只是一句玩笑话,贺小侯没去搭舞台,沈曜也不敢不放他走。
“我之所以会要求沈曜赐婚,是因为如果我不这么要求,这件事就随时会有变动的可能性。”一个时辰以后,贺家马车内,叶麒给她剥好了橘子皮,递了上去,“你不了解符宴归这个人,如果他真的铁了心想娶你,什么地方都能做文章的。”
散席之后,荆无畏被沈曜找去私聊,送美人回家这个任务,义不容辞的被“贺未婚夫婿”给揽下了。
他见长陵一路没摆过好脸色,知道她还在恼自己的一番鲁莽,于是解释道:“你别觉得你不想嫁,大不了一跑了之,这件事没这么容易,一旦下了婚约,你跑到天涯海角,姓符的都能派人追到天涯海角,然后他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把你逮在他的身边,你懂么?”
长陵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把我说的像只兔子。”
“不,你肯定不是兔子,问题在于他是匹狼,”叶麒用手在自己眼睛上一翻,“白眼的那种。”
“他知道我不是南絮,之前向我提出合作我也拒绝了,”长陵道:“他没有非娶我不可的理由。”
叶麒啧啧两声,道:“他连沈曜的面子都不给非要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不知道他的武功这么高,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认啊。”
“那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我哪知道?”叶麒回想了一下符宴归今晚看她的眼神,“也许……”
“也许什么?”
他凝视着长陵,不由得把自己的猜测收了回去,“没什么,总之你对他还是要保持高度戒备,不可松懈。”
长陵对符宴归这号人本身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想不出,索性也不再多想,听叶麒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话说回来,你今晚使的是什么功夫?”
叶麒咬了一瓣橘子,“移花接木啊。”
“我说的不是移花接木,是你那几招掌法。”
“喔,那个,”叶麒恍然,“迦谷师父想的时候,说这叫‘无招胜有招’,后来我嫌名字长,就改为‘无心掌’。”
“无心掌?”
叶麒看越二公子主动询问起他武功来,内心瞬间膨胀起来,他清了清嗓子,道:“师父曾说,世上的掌招千变万化,不计其数,再是武学圣手,能涉猎百家,已是极为罕见。然而即使精通再多武学,终也不过是以巧破巧,以招破招。”
“这些我都知道……”长陵不想听他掉书袋,“我问的是无招胜有招的意思。”
叶麒嘴角弯了弯,“你挥我一掌试试?”
长陵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唰一掌劈了过去,叶麒喊了个停,道:“你看,你这一下,我既可以用‘龙抄手’来破,也可以用‘劈挂’来截,对不对?但是如果我这样……”他用右手背反手一拍,轻轻挪了一点长陵手势的位置,“那么你接下来的下意识动作会是什么?”
“我会顺势劈下去。”
“而我,就会在你的手劈下来之前,先你一步,这样……”叶麒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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