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吩咐道:“把小德子喊进来。”
小德子叫范德祥,是魏锦的干儿子,如今是东厂的首领太监,没多时就从外面跑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魏锦身边。
“干爹,有何吩咐。”
“松阳县主找到了吗?”
“还没有,儿子已命人彻夜打捞。”
魏锦指了指陆行舟,“行舟与你同行,他办过不少大案,该怎么找,你听他的。”
范德祥闻言,顿时愣住了,只是魏锦的吩咐,他不敢不从,忙点头称是。
陆行舟也微微有些意外,他望向魏锦,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公公大恩,行舟铭记在心。”
“去吧,记住你的话,注意分寸。”
眼见得陆行舟转了身,魏锦忽然又说了四个字。
“不能杀人。”
初春的深夜,仍残留着冬夜的寒冷。
陆行舟的脸色比这寒夜还要萧瑟几分。
魏锦死死地盯着他,非要他给一个保证。
“可以。”
陆行舟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却字字如冰针入骨,寒彻人心。
魏锦得了他的保证,这才挥挥手放他们离开。
陆行舟与范德祥一齐出了司礼监,心知范德祥不会轻易听他差遣,便跟在范德祥身边落后半步,不与他争先,两人都是练家子,步伐很快,片刻便走到了雁池边上。
数十名东厂长卫提着灯笼站在岸边,将雁池四周照得透亮,湖中飘着五六艘小舟,有人站在舟上,四处拿网搜寻。
范德祥走到湖边,背着手望着湖面。
陆行舟上前,轻声问:“请问厂公,今日在扑蝶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范德祥见他还算识趣,只冷哼了一声,“扑蝶会上都是贵人,周围有我们东厂的番役守卫,那是固若金汤,能有什么事?是那小丫头自己与荣国公府的小姐跑出了,落了水,与人无尤。”
落水……
“厂公,那荣国公府的小姐可安好?”
“人家命好,被雁池那边的打扫宫人发现了,捞出来的时候还有气,这会儿已经送回荣国公府了。”
陆行舟一向平静沉稳的心突然像要爆开了似的。
“那元宁呢?她……”他一向冷静自持,可问到此处,最后那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范德祥眯着眼睛,语气稍稍软了半分:“捞了大半夜了也没影。不过人肯定是在池子里的,她的东西我们都找到了。”
说完,范德祥从一个番子手中接过一个香囊,放到陆行舟手中。
陆行舟摸着这湿漉漉的香囊,却感到了一阵暖意。
打开香囊,便见香料包里还混着一块和田暖玉。
陆行舟吸了吸鼻子。
虽然泡了几个时辰的水,依旧能闻出一股淡淡的异香。
“问过沁芳阁的人了,说是早上公主赐给松阳县主的东西。人就在湖里,几时能捞上来就说不准了。当然了,干爹说让我听你的,捞还是不捞,你看着办。”
“公公所言极是。”陆行舟不欲与他争执,更没指望范德祥能听自己的命令行事。
他早已拿好了主意,恭敬对范德祥说道,“只是我心中尚有一些疑问,需要前往各处询问一二,希望公公能指派给我两名番役,行个方便。”
“干爹可说过,只找人的。”范德祥缓缓道。
“我是受少师大人所托,进宫寻人,只想将白天的事情问个清楚,也好对他们有个交代。”
盛敏中毕竟是受皇帝看重的大臣,将来还会是太子身边的重臣。
再说在司礼监的时候,魏锦也说要听陆行舟的。
考虑到这两层,范德祥终究点了头。
“你知道刚才干爹说要我听你的命令行事意味着什么吗?”
“请厂公赐教。”
“意味着干爹把他的人头和我的人头都交到你的手里。”
陆行舟默然。
“既然干爹都说你有分寸,那我就给你派两个人,不过若是捅出什么篓子,咱们就得一块儿去死。”
陆行舟恭敬称是。
等到范德祥点了两个番子出来,便飞快的离开了。
他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柔淑公主。
沁芳阁此时已经熄了灯,陆行舟毫无停滞,径直上前叩门。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半夜来扰公主的清静。”门里传来喝骂声。
东厂那两个人闻言,互相对望一眼,轻笑一声,却没有开口,不愿出头,只冷眼看着陆行舟。
陆行舟沉声道:“东厂番役,奉陛下之命行事。”
值夜的宫人听到东厂的名头,这才消了声,开了门,见陆行舟身后果真站着两个番役。
东厂与别的衙门不同,只听命于陛下一人,哪怕是皇后,也没有干涉东厂办案的权力。
“公主殿下已经歇下了。”
“那就请你去请殿下起来。”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宫人气愤地望着陆行舟。
陆行舟脸上毫无惧色:“你不去,我去。”
说着便要往里面闯。
几个宫人去挡,被他一脚踹倒在地,痛得嚎叫着打起滚来。
沁芳阁里面终于亮起了灯。
陆行舟看了一眼,便只站在院子里,没有近前。
那两名番子先前被范德祥点出来时,对陆行舟还有轻视之意,眼下见他行事如此果决,不禁刮目相看,紧随其后也站到了院子中。
第80章
结局
片刻后便有宫人从内里出来,
低声道:“殿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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