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呼吸慑在喉下一寸,遗忘了出入的通道。?
第二秒。
唇上的纹路在彼此的感官中纤毫毕现,他的眼肌隐约跳动,剑眉微扬。她太阳穴绷紧鼓胀。
第三秒。
末梢神经一路酥麻到了大脑中枢,过山车停留在直角尖锐的边缘,带来摇摇欲坠的失控感。
第四秒。
急剧的坠落恍若从摩天高楼自由落体,狂风横扫千军而来。风起云涌,暴雨雷鸣,摧塌了理性的辖地。
第五秒。
电光火石间,两人同时后退,薄唇拂擦。中间好似插入了一块强力磁铁,他们分置于互斥的两极,无形中立起一道坚固的结界。
尹蔓僵硬地垂头望地板,木质的花纹突然对她产生了无限的吸引力,她仔细研究着起伏的线条,大脚趾在拖鞋里,弯曲着,悄悄叠在了二脚趾上。
姜鹤远拾起从指缝中掉于桌上的笔,盯着题册上缭乱的方块字和英文字母,度过了几乎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光,才问道:“……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他声线低沉,尹蔓起了浑身鸡皮疙瘩,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说这个题很很简单。”
亏她还能记起来。
姜鹤远定定神,重新看了一遍题目:“首先,我们得求函数yf(x)的定义域……”
他有条不紊地将解题思路讲述完,仿佛学习机里的机械录音,最后问道:“听懂了吗?”
尹蔓的脑浆混成了黏嗒嗒的浆糊,哪里还晓得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懂了懂了。”
“那那我先下去了。”她倏地站起身,力道太大,椅子被带倒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又手忙脚乱地将椅子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啊。”
说完顾不得姜鹤远的反应,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她急奔出去关上门,不小心连下两级台阶,差点跌倒,乒里咣当搞出了一连串动静。直到回了房间,才将整个人靠在门板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手抚上胸口,里面心跳如擂鼓,哐哐一阵乱捶,跟疯了一样。
尹蔓暂歇片刻,好不容易缓了缓,抬脚走出两步,感觉不对,她将脚抽出拖鞋一看,原来那大脚趾竟然还拧在它的邻居上头,别别扭扭地维持着一个麻花的造型。
人的潜力还是厉害,不晓得之前是怎么跑下来的。
她费力地将脚趾扳正,指节都充血了,唇间似乎还沾染着姜鹤远温润的呼吸,她使劲一蹦摔在床中央,宛如一口气灌了五瓶红牛。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数千只唢呐在她耳边参次不齐地奏响,哔哔叭叭地掺杂着三个字,怎么办。
这他妈算个什么情况……
广袤的荒草被一点火星燎了原,蛰居在丛林深处的猛虎被争先恐后地放出,放肆地在火原上驰骋。
她不会喜欢……
尹蔓不可置信地翻身坐起,床单缩成一团,头发蓬乱,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的脚。
不可能。
尹蔓将这恐怖的想法急斩而断,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从小没什么安全感,遇见一丝一毫的好意都想要攥紧不放,别人对她好一分,她愿意回报十分,这回报里同时夹杂着难以控制的占有欲。大宛他们那么依赖她,何尝不是她一手促成的结果,尹蔓以此为枷锁,固执地锁住身边寥寥无几的人,害怕任何人的离开。
姜鹤远给了她一条新的生路,她想要报答他,可是她对自己根深蒂固的劣根性再清楚不过,她在相处过程中对他滋生出的占有欲显而易见,但尹蔓并未将此当作“喜欢”。
可不是喜欢的话,无意中亲了一下而已,屁大点事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话说姜鹤远还介意李钧摸自己……而且对她那么好……
又在痴人说梦了。
尹蔓扯回思绪,再次警告自己,姜鹤远也许是因为答应了李老师,也许是可怜她的处境,何况他本人也是做老师的,大概这类人身上都有着某种职业赋于的责任感,他那么冷静地讲完题,她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尹蔓烦躁地在床上摔来摔去,烙饼似的,前胸后背在油锅中烫得滚熟,她为数不多的感情都惨烈收场,无一例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爱情对她而言与其说是美好,不如说是恐慌,一旦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冰山露出的尖角让木船上的人提心吊胆,冥冥中自有定数,万一不慎相撞,便是船毁人亡,死无葬身之时。
至于那些渴望绕过冰山的微弱期盼,她不甚明了。?
尹蔓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天色从深黑变成阴蓝。困意来袭前,她朦胧中只有一个念头:
明天看见他该怎么办?
*
早晨尹蔓不出所料地起迟了,还好周末不用上班,她幻想了上百种与姜鹤远打招呼的场景,却没一个派上用场。
他走了。
屋子里很安静,手机上有一条姜鹤远十点过发来的消息:“已出发。”
对了,今天是他出国的日子,尹蔓提得高高的心侥幸放下,融着说不清的失落,把那简短的三个字看了十几遍,打了又删数次,才回道:“一路顺风。”
家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尹蔓心猿意马地背着历史,尤其是每次经过楼梯时,她总忍不住抬头向上看,感觉姜鹤远好像还在房间里。她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把笔一拍,收拾书本直接去了h大图书馆。
一到库室,尹蔓习惯性进入更衣室,才想起自己来自习不用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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