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却觉得国公爷一定不能说服朱询。他要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现在就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众人刚喝了盏梅子茶,外头又有小厮进来传话。“国公爷,詹事府少詹事来访。”
薛让放下茶盏,有些疑惑。
这詹事府里的都是太子的人,少詹事更是太子近臣。日后若太子登基,这便是六部尚书和内阁阁老的备选,十分受器重。
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方面既不同意他的请封,一方面又派自己的近臣来府上。
“快请去宴息处吧。”太子的亲信岂可怠慢,薛让说道,一边站起来准备去迎接。
元瑾却对闻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到花园中散步。
京城的国公府没得太原大,毕竟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但府中依然挖了片湖泊,引了溪流。湖泊旁边又种了苇草,布置了太湖石,做得十分风雅。
元瑾就在太湖石上坐了下来,青色的裙裾铺在石头上,她叮嘱闻玉:“你若进宫面见太子,需得注意对此人不可太过殷勤,亦不可过分冷淡。你若能出其不意地答他几句,他便会对你另眼相看。”朱询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对莫名给自己献殷勤的人不屑一顾,但你对他太冷淡,他又会觉得你是不重视他。所以应对他必须要小心,否则什么时候得罪了他都不知道。
闻玉听了有些沉默,他又再次看着元瑾。
元瑾道:“怎么了?”
闻玉墨色的瞳仁很平静:“听姐姐的语气,却似认识他一般。”
他最近真是越来越敏锐了,以往分明是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现在正常了,自然会察觉到她的不正常。
元瑾便笑道:“我如何会认识他,不过上位者都是这般罢了。你这脑瓜却不知在想什么。”她说着想如他小时候一般,捏捏他的脸。但闻玉修长的手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闻玉?”元瑾唤了他一声。
他才放开了她的手,别开脸。
正是这时,远处有交谈的声音传来。
“傅大人这次前来,不知是和贵干?”这是定国公的声音。
应该是和刚才那位少詹事一起进来了。
他们正穿过一片落羽杉而来。
落羽杉不时落下片片黄叶,夹道两侧已满是落叶,可见正是定国公陪着一人走来,身后还跟了许多护卫。他身边那人却是一身绯红的正四品官服,此人长相俊雅,气质冷清,身形高瘦,一副极不爱说话说话的样子。“太子殿下有吩咐,我来传话罢了。”这人声音淡淡的,却有种读书人的克制与和煦。
元瑾看到他的时候微怔,随后垂下眼睛。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这人是傅庭,她前世的表哥,傅家的嫡长子。应该也是如今傅家最为器重的下一代。
原来如今他做了詹事府少詹事。果然升官迅速,她还依稀记得他中进士不过是前些年的事,如今竟就位列四品了。
她与傅庭,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小时候她在傅家玩,傅庭便会被舅舅派来跟着她看着她。
她若是顽皮,要爬树摘樱桃,他要在下面守着,免得她摔下来。她若想钓鱼,他便不能温书,顶着大太阳陪着她。后来他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元瑾才明白,这个时常沉默陪着她的表哥,其实是有惊人才华的。
后来顾珩拒亲绝不娶她,太后思来想去,便想起了她的表哥傅庭,如今金榜题名,也算是配得上她了,就下令让傅庭来娶她。太后还将舅母召入宫中商量,两人的亲事都商量一半了,是元瑾亲自叫停的。
因为那个时候,她知道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徐婉是喜欢傅庭的,而傅庭一向对自己冷淡,又怎么会愿意娶自己呢。
只是她拒亲的那个晚上,傅庭突然冒雨来找她。
元瑾都不知道他为何要找她。讶然地让宫婢给了他帕子擦雨水,问他:“表哥漏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傅庭却推开了宫婢的手,看着她说:“我听说,你拒亲了。”
“是啊。”元瑾道,“你坐下说吧。有什么事叫人传个话就行,何必亲自跑来。”
傅庭却看着她,神色复杂,语气冰冷:“你为何拒亲?”
元瑾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直起了身:“此事非表哥意愿,再者,我分明知道阿婉喜欢你多年……”
傅庭冷笑,闭了闭眼睛,然后低声说:“萧元瑾,你觉得你高高在上,就能轻易践踏别人吗?”
这算什么践踏,她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人好!元瑾正欲辩驳,但他已经推门而去,从那日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后来萧太后出事,萧家出事。傅家她亲舅舅第一个带头反水,出卖萧氏,因此傅家得到了皇上的重用。而傅庭身为傅家嫡长子,自然不会差。这正四品的官,却不是谁年纪轻轻便能当的。
她身边的人好像个个都混得不错,已然都是上位者了。
定国公带着傅庭走近,正好看到元瑾和闻玉在此。闻玉便罢了,元瑾却是不能见外男的。他便对傅庭道:“这位是我继子闻玉,这位是我继女儿,行第排第二。”
傅庭客气地喊了薛公子,二小姐之后,定国公就说:“阿瑾你先下去吧。”
元瑾也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屈身要退下。而傅庭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薛元瑾,毫无感觉地移开了视线。
他自然不会认得她。
元瑾转身离开。
凉风吹来,她岑寂无言。
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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