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抬起头神色平静,她对这位熟悉的老妇人说道:“看来母后和朕有些误会,兰嬷嬷带宫人们退下,朕和母后说些私话。”
兰太后并不想和李慕君再说什么,可也不好太驳皇帝的面子。兰嬷嬷看看太后不大情愿的脸色,到底还是希望这对天家母子能关系融洽。她犹豫了一下,带着大殿里所有伺候的人行过礼,悄然退下。
“朕这里有点东西给母后,母后请随朕来。”李慕君没有等兰太后答应,自己起身往内室去了。
兰慧贞阴狠的在李慕君背后瞪了一眼,慢慢起来也到内室去了。
“朕有封信给母后”李慕君把染满血迹的信纸递向兰太后。
兰太后看着那被鲜血染了大半的信纸,忽然心脏突突的跳,她盯着信迟疑不动。李慕君一手背后,一手递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天兰太后迟疑缓慢的把手抬起,快要挨着信的时候却又停下来,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呼吸也变得困难。皇帝并不催促,只是维持静止的动作。
内室并不很小,兰慧贞却觉得这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不动,她强自稳住身心接过信纸。粘着血迹的信纸并不好展开,不过只展露了一角,兰太后就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笔信。
灾祸落地她反倒镇定下来,兰慧贞冷笑:“看字迹倒像是哀家的,不过这天下会模仿字迹的人很多,想来是有人想要陷害哀家什么。”
李慕君一双眼睛深深的看着兰太后不说话。
“哀家知道皇上的魂都被季王爷勾走了,随他又是刺杀又是陷害,一封信罢了,皇上大可请大理寺的人来问讯。”
兰太后笃定李慕君不敢,不敢让大理寺的人来问案,她老神在在的走到书桌后坐下:“皇上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哀家累了。”
李慕君神色清冷,她捡起被兰太后随手扔到地上的信纸淡淡的开口:“这信上的血迹是兰靖远的。”
“你说什么,靖远怎么了,他受伤了,是不是又是季贤达?”兰太后焦急的站起来,对侄子的关心超过其他。
“母后这封信是兰靖远给朕的,他自觉对不起你和勇侯,所以自裁。”
兰太后听了皇帝的话,脑海里一阵阵闪白,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到椅子上。
“母后你不信朕,你不信朕的承若。”
“信你?”兰太后回过神,露出自己对皇帝的不满“信你靖明怎么会死?”
李慕君走到书桌对面,从上往下俯视兰太后:“他作为一方守将淫辱邻国公主,不仅不能守护国土保一方平安,敌军来时弃百姓与不顾。屠村、抢劫、奸、淫,母后觉得他不该死?”
“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也好意思称国,什么公主,比得过我大夏贵女尊贵?我兰家都愿意娶那不守妇道的女子为阴妻,还不够?屠村是做的过了,你可以撤了他的军职,我们兰家给那些村民一些补偿也就罢了。”
听着这样的话,李慕君似乎第一次认识兰太后,一向看起来还得宜的人,原来是这样子的。她忽然没了和兰太后再说下去的想法,只是站开一点清冷的说:“母后上路吧。”
“哀家如果说不呢”兰太后恶狠狠的瞪着李慕君。
李慕君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淡淡的说:“朕答应兰靖远给你和勇侯夫妻留全尸,如果母后不愿意自己上路,朕可以送你一程。”
“你敢,来人呐!来人!”兰太后向后退去。
李慕君一步步逼近:“这个院子所有的宫人被集中到外院,统一斩首,太后不必再挣扎。”
“你!你好狠毒。”兰太后靠着墙颤抖。
狠毒吗?李慕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因为知道和兰太后决裂会这样,她才一再扶持兰氏,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兰氏除爵灭三族,太后你知道这要死多少人吗?”而且不止这些,兰氏虽然势微可也是百年亲贵,朝中还有一些势力,这些都是要清除的。
“如果你不和季贤达亲近,哀家怎么会出此下策。”
李慕君脚步顿了一下,问她:“太后知道什么叫欲壑难填?你错了,为了你的贪心毁了兰家百年基业,忠勇的名声,太后还是想想到地下怎么和老侯爷交代吧。”
兰太后终于知道害怕,兰氏三族只兰家人就有好几百口,再加上奴仆好几千人……
“皇上你不能……”
“朕没有什么不能的。”
“皇上……”兰慧贞眼泪和冷汗一起流下来。
“母后应当知道谋逆是诛九族的罪,朕只牵连三族已经是看在兰靖远的面子上。”
“皇上信哀家,你的事兰家只有哀家知道,你放过他们。”
李慕君静静的看着兰太后不说话,杀戮已经开始。这里的、宫里的、京城的、朝堂的,兰太后既然会以谋逆定罪,兰家必然留不住。
“皇上哀家和你父皇结发几十载,你叫哀家母后十多年,求你。”
李慕君看着兰太后痛苦的深情,很想问问她,你现在能体会那些被屠村百姓的伤痛了吗?不过她没有问,只是淡淡的说:“你是我父皇的妻子……”
她最终叹了口气:“如果你愿意自己上路,朕就放过兰氏三岁以下孩童的性命,交由兰靖远抚养。准许他们保留祭田参加科考,给兰氏留下一线生机。”
“你肯留下靖远性命?”
“当然,家国,国在前,兰靖远骨子里有兰氏对百姓的慈悲和忠勇。”
兰太后似悲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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