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这事我管不了,将来你自己跟你爹说去。”
林芜倒也并不担心此事,将来的事情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林芜眼下来寻魏疾,是为了另一件事。她见魏疾伸手便要拎起身旁酒坛,连忙抬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魏疾有些不耐的看了过来,林芜轻咳一声,这才开始问正事道:“师父这次来苍玄教,要找的人……是否就是大长老?”
这问换来了魏疾神色微变,其实这也不是一个秘密,这些天来他总围着大长老转,谁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定有关系,但魏疾却没想到林芜会主动问出来。
他长叹一声,顿时连喝酒的心思也没了,只将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苍玄教房顶的青瓦上,他的声音拖得很长,似有疲惫,更多的却是怀念,“是啊,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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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见过魏疾前辈,是吗?”房间之内,纪识秋与大长老的问话也在继续。
大长老微有些惊讶,她平日里总板着一张脸,如今这番神色,看来竟生动了许多,纪识秋不禁莞尔,不待大长老再问,便当先说了出来:“虽然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不过如今想来,那时候我所见的人,的确就是魏疾前辈,对么?”
这话换来了大长老暂时的沉默,纪识秋倒也不急,他目光若有似无落向窗外,悄然无息的看见了外面房檐上的两道身影,轻抿着唇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大长老没有注意到纪识秋的动静,她似是理了一遍回忆,这才终于道:“不错,十多年前的事情,没想到你还记得。”
纪识秋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并未诧异,却觉有几分感慨。
那时候他不过五岁。
他那个没用的老头子,苍玄教的老教主,带着他四处流浪,却总无法逃过教内的追杀,那次是最危险的一次,那天大雨倾盆,他身受重伤,老头子独自对敌,托大长老带他离开。大长老背着他四处躲藏,最后逃到了一处山腰破庙之中。
大长老伤得很重,他自己也病得厉害,在那处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纪识秋其实也不甚记得了,他只知道那时候他昏沉睡去,待醒来之后,破庙中已经满是战斗过的痕迹。许多人倒在地上,鲜血染了大片的地面,大长老已经昏迷了过去,被人裹在宽大的衣袍里,而他们面前生着火堆,有一个人正在焦头烂额的烤着湿透的衣服。
那个人就是魏疾。
时隔多年,当时那人的模样其实纪识秋已经忘了,但如今知晓了大长老与魏疾之间的关系,再回忆起来,那张脸似乎又逐渐清晰起来。
他甚至还记得那时候他急着开口询问,魏疾却指着角落里昏睡的大长老,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见他安静之后,才挤眉弄眼地笑了笑,悄声道:“让她好好休息。”
年仅五岁的纪识秋乖乖点了点头。
后来纪识秋才知道,当时追兵跟着他们到了破庙当中,大长老重伤不敌,是魏疾出手救了他们。魏疾与他们同行了三个月,带着他们逃脱了追杀,他虽看来年纪很大,言谈却十分风趣,极讨小孩喜欢,五岁的纪识秋一路“爷爷”“爷爷”的围着他转,甚至还跟着他学了几句口头禅,结果他学着魏疾的语气在老教主的面前自称“大爷”,气势十足的说要“干他.娘的苍玄教”之后,被老教主追着打了几条街。
——幼时那段丢人的往事让纪识秋赶紧停止了回忆。
他轻咳一声,将那些事情抛在脑后,这才问大长老道:“就是那时候?”
“就是那时候。”大长老终于开口,点头轻叹道,“破庙那次,是我与他第一次见面。”
却没想到会成为一段纠缠不清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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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另一侧的房顶上,林芜与魏疾依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远远瞧见纪识秋正自窗口朝自己不经意似地瞥来一眼,林芜连忙以一个不被魏疾发现的角度还了纪识秋一个笑脸。
纪识秋发现了她的笑脸,说话间隙不忘对窗外的她眨了眨眼睛。
林芜面带绯色,笑意更浓,正要回应,旁边的魏疾终于发觉了林芜的不对,赶紧道:“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在在在!”林芜回过神来,连忙正经起来讲起了正事道:“师父是怎么认识大长老的?”
魏疾趁着林芜没来得及阻止,将酒坛拎起来灌了一口进嘴里,这才满足的叹了一声,道:“我认识她很多年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十六岁,刚离开师门独自下山,心高气傲以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结果……”魏疾苦笑一声,摇头道,“第一场战斗我就是惨败,那时候我觉得我一辈子还没开始就到头了,心如死灰什么也不想理,重伤在路上险些被几个过路的乞丐用石子砸死。”
“是她救了我。”魏疾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笑意,眼角有些许微光,就连脸上那些皱纹似乎都添了鲜活的生机,“她救了我,不止是性命。”
第20章
林芜回到纪识秋房中的时候,大长老已经离开了,纪识秋坐在窗边,似乎已经等待林芜多时。
两人很快将先前的谈话内容交换了一番,待说完这些,天色已有些暗了。
这番对话当中蹊跷太多,林芜若有所思看着纪识秋,这才问道:“为什么他们所说的第一次见面情况不同?”
“两种可能。”纪识秋心中早有了猜测,“他们之中有人记错了,或者说,他们早已经见过面,但有人却根本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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