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楼还有个三楼,开了包房,那才是谈私密事的场所。二楼就是给吃茶人的,纯粹品茶闲聊,却又不会和一楼大堂一般嘈杂。
隔壁是一群公子哥,在聊着京城内的好玩事物。
沈雨晴和傅秋水刚踏入茶楼,雨就下来了。他们俩如今坐在雅座上,品着茶,看着外面的雨幕,心里突然宁静了下来。
两人一时无话,便听见隔壁那群公子的对话。
“那谢凌风着实讨厌。”一个公子说道,“游街的时候,我瞧着那些女人都盯着他看。”
这话一出,沈雨晴就知道隔壁是群纨绔了。
谢凌风的名字还有些耳熟,沈雨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球球出生那天得了文状元的进士,听闻才情不错,也十分懂民生。
皇帝陛下和她说过,说这人若是能够扶起来,应当会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不过后来就没听见下文了,只知道他在翰林院熬资历,不知道混的如何。
沈雨晴正思量着,另一位公子也开口说道:“高兄说的极是,幸而这谢凌风已经离京赴任了,这回京中的贵女看不到他,应该不会再心心念念着什么谢郎了。”
沈雨晴和傅秋水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这群公子还真是耿直,一般人可不会把这些话大咧咧地说出来。尤其是要脸面的世家子,也就只有纨绔们才会这么混不吝。
“谢凌风真是运气好,去了苏城。”说到上任,这些不学无术连个闲官都没有得傍身的公子们便愤愤不平起来。
苏城在淮京周围,下属几个县城都是富庶之地。虽然谢凌风只是去当个县令,却也是好差事。
别看县令官小,在富庶之地当个县令,一年就能攒下不少家底。如果运气好了有政绩,一年就能升迁,就算没政绩,熬个三年也能爬上去。
相比起来,去那些贫苦之地当县令的话,能不能过上好日子都不知道。做出成绩的机会虽然更多,但也更难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玩的。穷苦之地的百姓要么愚昧软弱好欺负,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锄头落草为寇,甚至还有搞个邪-教信仰每天跟疯魔似的折腾。
总之穷苦之地不太好管,也没什么油水,生存条件也不见得有多好。即便是去当官的,也不一定能过得舒坦。
皇帝让谢凌风在翰林院待了八个月熬资历,然后立刻把人丢去了苏城那儿,明显是要培养他。只要谢凌风不傻,一年只能肯定能做出点成绩的。
难怪这群公子提起谢凌风就来气,毕竟人家长得好看又有才,还这么得帝王亲眼,简直跟老天亲儿子似的。
聊完了谢凌风,他们又换了别的话题。一会儿商量雨停了之后去哪儿玩,一会儿讨论哪家的贵女更合他们胃口。
听着听着倒是听出了点有意思的事情,这群纨绔竟然不喜欢柔柔弱弱的贵女。沈雨晴甚至还听见了一个公子用憧憬的口吻说他很欣赏萧家的大小姐,然后收获了同伴们敬佩的称赞。
萧家老大天天女扮男装在京城里晃悠,也不爱跟别的贵女凑一块。偶尔被妹妹拉去参加什么公子小姐都去的聚会,也不肯换身衣裳。
碰见别的姑娘讽刺她,她立刻就上手调戏。没想到居然有纨绔喜欢她这样的,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好眼光。”沈雨晴对着自家媳妇儿做口型。
傅秋水嘴角一抽,竟无言以对。
“我跟我娘说想娶她。”那公子依然一脸梦幻的表情,“这辈子只想娶她一个。”
有人默了一下:“你娘没有打断你的腿?”
这公子家里的娘亲是个母夜叉,他爹胆小又怂包,被他娘拿捏的死死的,别说小妾了,去喝花酒摸摸其他女人的手都不敢。
就这么一个娘,听说自家儿子喜欢一个女扮男装毫不温柔的姑娘,还不得拎起棍子把他三条腿都给打折了?
公子瞪了说话的人一眼:“我娘才没有这么肤浅!”
他娘最是宠溺儿子了,虽然为人彪悍,但对儿子有求必应。一向认为儿子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哪怕那个女人名声狼藉她也不介意,还能lu 起袖子冲出去撕烂那群说她未来儿媳坏话的人的嘴。
众人敬佩的看着那公子,拍了拍他肩膀:“那就提前祝贺宋兄了,愿你心想事成。”一路走好。
——上门提亲的时候别被萧家人给打成残废。
沈雨晴在隔壁笑成咸鱼,趴在桌上冲傅皇后眨眼睛。
傅秋水没搭理她,淡定地喝茶。
“几位客官这边请。”正说着,小二又引了几个中年男子过来,在两人另一边的雅座坐下。
傅秋水抬眸看了一眼,应当是一些文人雅客,便又垂眸继续喝茶吃点心。
几个男子明显是冒雨过来的,身上衣衫沾s-hi了不少。不过也就s-hi了一层,应当是从对街的书斋里跑过来的,过街时淋了些雨。
书斋里比较y-in凉,这会儿下了雨就更森冷了。这些人穿了薄薄的两件,难怪不肯留在书斋里看书,宁愿冒雨跑过来。
小二很快上了热茶,几人喝了些,身体暖了起来。
“失策失策,应当带伞出门的。”一人叹了口气。
另一人微微摇头:“清早出门的时候,天气倒好,也不怪何兄没想到。”
几人随意寒暄了一番,便聊起了最近京城里的风向和帝王最近下达的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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