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站于门外,正满眼复杂地望着自己。
她一下子便移开了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敛冬见状上前行礼,而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说,在你心里,朕便是那种不知廉耻、不懂人伦之人?”宣和帝来到她的身前,轻声问。
纪皇后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淡淡地道:“皇上不是那种人,皇上只是用情太深,以致有些情不自禁。”
宣和帝僵了僵,随即苦涩地勾勾嘴角。
用情太深、情不自禁。如今他却有些分不清这份“情”到底用到了何处去?
他一直认为他心中唯一所爱的只有许倩瑜,可不知怎的,当日纪皇后落泪的那一幕这段日子一直在他脑海里闪现,使得他的心隐隐抽痛。
与她成婚多年,她从未曾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妻子是个相当坚强、相当能干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将他的后方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让他操心。
可想而知,这个一直很坚强的妻子突然在他面前掉泪,那一刻会给他带来多剧烈的震撼。
“阿璇……”他叫着她的闺名,正想说话,忽听身后传来宫女惊喜的声音。
“娘娘,大喜,端王妃有孕了!”
他正要训斥对方不知规矩,却在听到这番喜讯时一下子便咽了回来。
“当真?!”纪皇后根本没留意他那声称呼,注意力全被这天大的喜讯吸引过去了。
“千真万确,已经一个多月了。”
纪皇后大喜,脸上瞬间便染上因为欢喜而漾出朵朵红云,衬着那明媚灿烂的笑靥、璀璨若星的眸光,整个人竟似是晕着一层层浅浅的光。
便是宣和帝,也不禁被她这难得的风情吸去了目光。
良久,他才低头拢嘴佯咳一声,沉声道:“朕让他闭门思过,他倒是给朕思出一个孩子来了。”
纪皇后心情正是极度愉悦当中,闻言也只是笑道:“既然思过能思出孩子来,皇上应该让他多思几回才是。”
对着这艳若朝阳的笑容,宣和帝不禁柔了眸色,唇角轻扬,愉悦地道:“皇后所言甚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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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等不到宫中来人带她与宣和帝见面,许倩瑜也不禁急了。
是传信之人没有将她的意思传给皇上,还是皇上抽不出空来见自己?
她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前一个原因的可能性较强,往日皇上不管多忙也会与自己见面的。
只是,当夫君调任的旨意下达时,她一下子便愣住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她跟着夫君离开京城,还是想着将她独自一人留下?
她承认自己是很舍不得宣和帝对她的温柔耐心,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抛弃自己的丈夫与孩子转投他的怀抱。毕竟,她很清楚,在刑隽身边,她会是堂堂正正的刑夫人,可一旦跟了宣和帝,她这辈子都见不得光。
她思忖良久都弄不清楚宣和帝此举真正用意,干脆打算再约他相见以问个清楚明白。
将信函写好装入特制的小竹筒里,她便打算出门将它放到约定之处,只待暗卫前来取。哪想到刚出了院门,竟见长子刑尚德一脸阴鸷地站在门外,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你又要去会那奸夫了?”
她先是一怔,继而大怒,用力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混帐,你在胡说些什么?!”
会奸夫,岂不是说她是□□?她与皇上清清白白,从来不曾做过苟且之事,又岂能忍受此等污名!
刑尚德被她打得偏过头去,下一刻,缓缓地转过头来,突然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竹筒,用力往一旁的荷池里扔,许倩瑜欲阻止而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竹筒掉落池中,顺着池水飘飘荡荡。
“你在做什么?!”她勃然大怒。
刑尚德死死地抓住她又要扇过来的掌,用力一甩,险些将她甩倒在地。
“你以为自己的名声还很好听?你不要脸,可我要脸!父亲要脸!刑家上上下下都要脸!”
“我与他清清白白……”许倩瑜被他盛怒的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解释道。
“清白?自你瞒着父亲与他幽会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清白了!”刑尚德神色凶狠,咬牙切齿地道。
“有着如此不守妇道的生母,你教我如何立足?教馨儿将来如何议亲、如何做人?!”
许倩瑜脸色煞白,被儿子脸上的痛恨与厌弃深深刺痛,可当她的视线扫到刑尚德身后泫然欲泣的女儿身上时,喉咙更似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母亲,你怎能、怎能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来?”刑馨失望悲泣,再不想看她,转身飞奔而去。
“馨儿……”她想追上去叫住她,可手腕却被刑尚德紧紧地抓住。
“离她远一点儿,她不需要你这样的生母,我,也不需要!”言毕,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刑馨消失的方向迈去。
远处的树底下,吕语媚嘴边带笑地望着这一幕,片刻,低下头去温柔地抚着微拢的小腹。
儿子才是许倩瑜在刑府立足的根本,所以要彻底打沉她,从刑隽处入手是远远不够的,还应该从她最引以为傲的长子处下手。被亲生儿女嫌弃痛恨,又与夫君生了嫌隙,许倩瑜,根本不再是她的对手。
她轻蔑地朝远处失魂落魄的许倩瑜一笑,转身缓缓地离开。
嫁刑隽为妾的这大半年里,她已经认清了现实,端王早已是她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如今她梦醒了,知道什么才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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