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邵明渊身前,乔昭脸色微红,垂眸盯着那只握着缰绳的大手不语。
池灿见了不由纳闷。
当初他去嘉丰这丫头非闹着一起去,共乘一骑时可没见她害羞呐。
这是越大脸皮越薄了?
短暂的疑惑过后,看着好友喜笑颜开的模样,池灿冷哼一声:“注意点,青天白日的。”
邵明渊失笑:“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这些了?”
池灿翻了个白眼:“我不在意啊,但你可是堂堂冠军侯,大梁百姓心中正直端正的大将军。”
邵明渊低头看了乔昭一眼,环住媳妇纤腰的大手紧了紧,笑吟吟道:“正直端正的大将军也要娶妻生子呢,疼自己媳妇天经地义,别人管不着。”
曾经他们是未婚男女,自然不能在人前越雷池一步,现在已经成了夫妻,妻子来接凯旋的丈夫回家,夫妻共乘一马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池灿看着碍眼,双腿一夹马腹跑远了。
邵明渊笑笑,看向乔墨:“舅兄,我先带昭昭走了。”
“去吧。”乔墨笑道。
大妹与侯爷琴瑟和鸣,他当然乐见其成。
眼巴巴看着两匹马先后绝尘而去带起一路烟尘,乔晚眼睛亮亮的:“大哥,姐夫对黎姐姐真好。”
乔墨低头看着乔晚,温声问:“羡慕了?”
乔晚猛点头:“当然羡慕啦,我以前看到父亲、母亲相敬如宾那样相处就觉得极好了,如今看到姐夫与黎姐姐才知道原来夫妻间还能这般要好。”
乔墨微微一愣,这才察觉幼妹已经悄悄长大了,不由笑道:“大哥忘了我们晚晚很快就该嫁人了。”
乔晚小脸瞬间红透了:”大哥你胡说什么呀。”
小姑娘说着眼珠一转,笑道:“倒是大哥都好大年纪了,咱们已经出了孝,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嫂呢?”
“嫂嫂总会有的。”乔墨淡淡笑道。
“那有了嫂嫂咱们是不是就该从侯府搬出去了?”
乔墨认真看着乔晚:“晚晚舍不得?”
幼妹跟着母亲长大,虽然天性活泼,但他相信该有的规矩不会忘的。
果然乔晚摇头道:“没有啊,姐夫虽好,但大哥成家后咱们再住在侯府就会被人笑话贪恋富贵啦,我可不想听别人这样说咱们。”
小姑娘说着不由挺了挺脊背。
她的祖父是举世闻名的大儒,祖母是皇家郡主,母亲早早就教育过她了,如果一个人没有家族荣耀感,那很容易就做出没骨头的事来,身为乔家人才不能被人家说这样的闲话。
“是啊,咱们该搬出去了。”乔墨拍了拍马背,“晚晚能上去吗?”
乔晚得意一笑:“当然能,姐夫送我的小马驹已经长得比这匹白马还要高了呢。”
白马:“……”能不能别这么比较?马也是有尊严的!
乔晚踩着马蹬翻身而上,乔墨坐到后面,笑道:“来,大哥也带你骑马。”
一行人先后回到侯府。
邵明渊环视一眼熟悉的府邸,他离开时还是春寒料峭,现在已是花木葱葱。
“昭昭,家里让你打理得真好。”邵明渊抓着乔昭的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
二人共乘一骑,一路上没少被某人占便宜,乔昭此刻身子还有些发软,瞪了邵明渊一眼:“少说些有的没的,快去洗漱吧。”
“嗯,那你先招呼着拾曦与舅兄他们。”邵明渊颇为遗憾看了朝思暮想的人一眼,这才大步走进净房。
乔昭早就吩咐厨房准备好了酒菜,先让丫鬟们给池灿与乔墨奉上香茗,等邵明渊换上家常青袍出来立刻便开饭了。
饭后丫鬟又上了茶水,几人这才聊起来。
“兰松泉被判斩首,兰山罢官还乡,总算是除了这两个祸害,想来很快皇上就要提许明达为首辅了,内阁又会进新人,到时又是一番新格局。”池灿喝了口茶,懒洋洋说道。
邵明渊不着痕迹看了乔墨一眼,笑道:“皇上提谁当首辅无所谓,关键是能替我岳父一家报仇雪恨,这才是最重要的。”
朝中的勾心斗角他虽接触不多却心中通透,换谁来做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他是武将,不掺和那些,反正谁对不住他在意的人想法子弄死就是了。
“兰山这一倒台,他那些门生亲信还没等我参就有无数人争相恐后弹劾了,忽然觉得怪寂寞的。”池灿嘴角挂着讥诮。
“要真能一直寂寞下去反而是好事。”邵明渊仿佛想到什么,问道,“拾曦,你有没有听说过无梅师太的往事?”
乔昭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无梅师太?”池灿收敛起懒洋洋的样子,“怎么好端端提到她?”
面对至交好友邵明渊没什么可隐瞒:“无梅师太曾赠给昭昭一条手串,后来昭昭几次遇险都与那条手串有关。前些日子我派人去南边调查,查出无梅师太与肃王身边一位亲信隐隐有些关系——”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池灿皱了一下眉,“那个人叫薛平,是肃王的得力干将,当初肃王造反结果短短数月就兵败如山倒,有个传闻便是与此人有关。”
“什么传闻?”
“说是薛平受肃王所托把多年来积攒的金银珠宝兑换成银钱用以买粮草,结果那笔钱不翼而飞,薛平拔剑自刎,从此再无人知道那笔银钱的下落。”
“这又与无梅师太有何关联?”邵明渊问。
“后来不知怎的又传说有人在京郊见过薛平,说他去见了一位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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