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赞,“陆总。”
“贪得无厌。”陆九襄嘲讽地撇唇,拨开一扇叶,窗外百尺高楼鳞次栉比,城市一片浮华,在黎明的尽头苏醒。
女人也不动怒,甚至笑意更浓,“有些事还是当面谈比较好,陆太太昨晚说,她很想你呢。”
陆九襄的手指收紧,手背勒出青色的筋络,他走到办公桌前,薄唇一扬,“很高明,你是吃准了我会投鼠忌器。”
“谈判当然要有谈判的筹码。”
“可以,什么时候见面?”陆九襄强迫自己冷静,可是这一次不能够,他的小抒被人掳走了一天,单是这一点就让他心乱如麻。
这个女人的手段他略知一二,小抒会受什么样的委屈?
对方报了时间地点,才慢条斯理地先挂断了电话。对方是有恃无恐的那一个,所以相形之下,倒要沉稳安逸得多。
“陆总,我给席昭那边打了二十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雷逸均再度走入总裁办公室,陆九襄正靠着椅背闭目休息。
伊莲娜女士的意思很明显,而且时间恰好定在陆思齐手术的那一天……其心可诛。
“不用麻烦了,”陆九襄冷漠地转过扶椅,“席昭如果不想要那笔钱,他不会找上陆家。”
这出里应外合的戏的确很精彩。
“伊莲娜女士要的钱,只怕不止……”雷逸均实在担心,对方手上有遗嘱,有顾言抒作为底牌,谈判的结果对于陆九襄来说有多不利不可想象,他最担忧的还是陆氏易主,这无异于改换江山。
但是如果席昭肯配合就不必这么忡忡了。
淡淡的晚烟从树梢间爬出来一缕,将单薄的树林缭绕得一片迷蒙,顾言抒盘着腿坐在冰凉的木板上,指甲抠出了血,脸色惨白地坐着,想放肆地哭,但是又哭不出来,除了流水和风声,四周静得可怕。
阳台上连只蚂蚁都没有,她似乎正盯着地上的一粒灰尘,盯了许久。
“小抒,”身后响起男人熟悉的叹息声,她紧紧绷住的心弦,猛然断裂,陆九襄疾步跃上剩下的台阶,走到顾言抒的身前蹲了下来,“小抒……”
顾言抒小脸刷白,眼眶殷红,才三天时间憔悴清减了太多,他一手越过她的膝下,将人横抱起来拥入怀底,“我来晚了,对不起。”
这里只有他们,只有静谧安详的一片树林,错落有致的几幢树屋,还有溪水潺潺的声音。顾言抒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所有的委屈和恨突然涌入眼眶,泪水猛地倾泻喷出……
“小抒,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再也不会。”陆九襄心痛难抑,要亲吻她的唇,给她真实和安定,可是却被顾言抒偏着头躲开,他惨然地抱着妻子走下树屋,阳台上清幽的花香不知名且醉人……
树屋的人手早已撤去,伊莲娜女士守信地让人都离开了。
虽然这个代价付出得太沉重,可是比起顾言抒,他可以再割舍十倍那样的沉重。
“陆总。”施延迎面撞见陆九襄抱着发丝遮了整张脸的顾言抒走来,将他们引到停车的地方,一辆崭新的越野路虎正停靠在溪边。
“先上车离开。”施延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陆九襄点头,将小姑娘抱上车,自己挨着她坐上去,顾言抒软绵绵的随时可能倒下,他又不放心地将人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横着将她抱起来,顾言抒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受惊了的兔子,痛苦却又安静。
车发动之后,不过两个小时,就回到了酒店。
陆九襄一直哄着她,“小抒,我们回家了。”
他柔软着声音,抱着顾言抒走下车,对施延吩咐了一声,“不论如何,先联系席昭。”
一听到“席昭”,顾言抒猛弹了一下,她一直没有反应,沉默得像一个画着哭妆的娃娃,陆九襄惊讶她的举动,顾言抒猛力地挣扎起来,她已经没剩多少力气,这些已经是拼尽全力,陆九襄对施延使了个眼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用低哑颓靡的声音哄她:“小抒乖,我带你上去,没有别人,再也不会有别人。”
心闷闷地疼,揪了起来。他的小抒到底在这三天之内经历了什么?
陆夫人竖着出去,横着回来,让前台经理感叹陆总为人太的同时,有点担心自己被炒鱿鱼的下场。
陆九襄没有理会任何人,进了房间,将顾言抒抱上温暖的床,小姑娘上了床,怯怯地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把脸埋入凌乱的发里,不哭不闹,但是异样的安静和痛苦。
这时分一个电话拨过来,“陆总,您的哥哥手术正是关键期,您……”
这个手术的风险有多大他心知肚明,一旦功败垂成,就是性命之危,陆九襄长吐了一口气,“我很快过去,麻烦了。”
电话被挂断之后,他半跪上床,一只膝撑着重量靠近来,修长晶莹的手指一寸寸挪向顾言抒裸在发外的肌肤,但是没有碰到,她猛然转过头,接着整个人往床上倒去……
他无奈却又心痛,“我等下回来。”
他离开时,房门轻轻阖上的声音,沉闷而无力,顾言抒终于哭出了声,嚎啕不休。
匆匆赶到医院,李医生正从手术室里出来,解开口罩,满头大汗却面带微笑地告诉风尘仆仆的陆九襄,“恭喜两位陆先生,手术实在顺利。”
几个随行的医生护士都如蒙大赦的表情,陆思齐的这一台手术,虽然顺利,可因为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陆思齐,他们几个丝毫不敢马虎,一路脸色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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