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之后进入草地平原,湖泊越来越多,用溪流连系起来就像一条条珍珠玉带。这里风景虽好,但人迹罕至,所以飞毯低空飞行也不怕被人看见。直到傍晚夕阳西垂时,天边才终于有了变化,飞跑过来好多黑瓦青墙的歇山顶房屋,它们千差万别,在平地上东一栋西一座的摆着,把一座飞檐反宇的叠榭高塔围在中央。这片黑瓦青墙的建筑群孤零零的出现在广漠草地上,既孤寂又壮丽。
“那里就是焦姜住的地方。”齐光指着那边说。
芷颖面无表情,内心汹涌,一路上她都在想象焦姜肯定住在阴风惨惨的贼窝,可是此刻看到这片隐约透着仙气的建筑群,又是失望又是愤怒——这宏伟的美景怎么就让个凶徒给霸占了!
“他一个人住?”芷颖问。
“是的。”
“可是有这么多房子。”
“那是给客人住的。”
“客人?”
“都是厉害人物,我这狐狸面具就是青丘狐来这里做客的时候送我的。这次正好我又需要新法器,你也可以找焦姜询问身世,我们一举两得。”
也好,和齐光分开行动比较方便。芷颖想。
面具的坚持令人感动,它把芷颖和齐光送到建筑群边以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齐光不舍得扔,又把它挂回腰带,带着芷颖穿过歇山顶房屋,朝中央的高塔走去。高塔有九层,面积不过一亩,瘦高瘦高的,弱不禁风的感觉。
“焦姜就在这塔里?”芷颖问道,声音已经颤抖起来。
“对。不过焦姜不管这叫塔,他管这叫天梯。”
天梯的大门面对南方,没有牌匾,没有镇门兽,没有门槛,没有台阶,就是两扇光秃秃的青色大门嵌在同样颜色的墙壁里。齐光走过去咚咚敲了两下,门就像是空心的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回响。
齐光敲完门,转头招芷颖过来。芷颖双腿重得像灌了铅,脸蛋也绷得紧紧的。齐光又在问怎么了,她脑中放空,一句话未说,只等着来开门的那个人。
“来了。”
门后传来一声很平常的应门声,然后打开了半扇,身着水色袍衣,枣色裾缘,头戴玄色高冠,欣长俊美,神态慵懒的焦姜出现了,还是跟十六年前一样年轻。
在见到焦姜的一刹那,芷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这个人就是焦姜?那个害我族亲灭门,害我歇婆终日梦魇的恶人?没想到这个恶鬼穿着身翩然儒雅的皮相,难怪我族人会上当信任他!
芷颖恨得咬牙切齿,不得不低下头,将攒紧的拳头藏在背后。她突然怀疑起齐光,这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怎么就博取了自己的信任?难道被悄悄地灌了mí_hún汤?就是为了此时把自己卖给焦姜?说不定他和焦姜早就布下这个陷阱,而自己已经顺顺当当地钻了进来!
焦姜站在门内,先看到齐光,再看到芷颖,顺便把她打量了一下,然后问齐光道:
“你把夫人带来给我过目?”
“夫人?你、你、你说什么呢!她怎么会是我的夫人!”齐光的脸顿时臊红,结结巴巴地嚷嚷。
“不是夫人,怎么你的心在她的心上。”
这话倒是让芷颖想起来了,忙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齐光。
“当时你中毒了,我就帮你收下了。”
齐光看着玉佩,表情复杂,他慢腾腾接过,发现上面有芷颖的体温,握住掌心,温暖更加强烈,仿佛一颗珍珠落进了空寂的胸口。
收下玉佩,齐光也想起来了,从怀里掏出芷颖的殷红发簪。
“差点忘了,金蝉帮你捡到的。”
看到失而复得的发簪芷颖非常开心,心里瞬间踏实许多,伸手去接,没想到少年拿着发簪绕到她脑后——
“我帮你带上。”
齐光温柔地将她的碎发理好,再把发簪插入发髻中。
芷颖脸颊上红云密布,心跳鼓噪不停,搞不懂为何遇见齐光后自己变得这么容易害羞。
焦姜目光冰冷,搞不懂为什么要开门看两个小孩子在二人世界里浓情蜜意,可是他没说什么,让他们进了天梯。
齐光驾轻就熟地走进去,扭头见芷颖站在门外没动,又走过去对她说:“焦姜闹着玩的,你别放心上。”
“我知道的,”我在意的是别的事。芷颖盯住齐光,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像耍心机玩手段的人……罢了,事已至此,管他死活都要面对。
焦姜关上门,屋内的光线随之一亮,天花板上镶嵌的全部是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用红珊瑚天然的枝杈隔开。大厅没有间隔没有窗户,被数以万计的龟甲、竹简、木片、纸张堆得满满当当,只给中间留出一段路,通到大厅另一边的三交六椀菱花四页隔扇大门。
“你来有什么事?”焦姜居高临下地问。
“其实是她——”
“齐光,先说说你的事情吧。”芷颖按下齐光抬起的手。
齐光觉得这样也行,就对焦姜说:“青丘狐的面具坏了,能不能再帮我找件顺手的法宝?”
焦姜要来破面具看了看,转身要二人跟上。三人走上书山中间的长廊,长廊是用黄木板拼接而成,踩上去松软有弹性,想一座悬空的桥。芷颖来回观察走廊两边的竹简木牍,有很多只露出来半截,这么说下面真有更大的空间,而且放满了书?
焦姜走得快,芷颖小跑才能跟上,穿过菱花隔扇大门后进入到另一间同样大小的大厅。芷颖疑窦丛生,刚才装书的大厅就有一亩地,照例说那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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