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也跟着红了一大片。
陆泊然牵着关凌蓝的手,看她从容优雅地在自己身边旋转,嘴角含笑,脸颊泛红。一切太过于美好虚幻,所以他庆幸他此刻还很清醒。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明白他想从关凌蓝身上得到什么。他从未奢望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是圆满,曾经拥有,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爱情就像是一首忧伤的华尔兹,乐章华丽,音符跳跃,人们五指紧扣,温柔缠绵,可就算旋转再完美,却仍然躲不过曲终人散。
谁说她失眠的?!
陆泊然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关凌蓝哭笑不得……那支舞不知道跳了多久,久到连关凌蓝都累了,最后竟然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趴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他将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可正想松开手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关凌蓝那只与他五指紧扣的手,此刻并没有松开。
不敢挣脱,害怕吵醒了她,陆泊然想了想,干脆自己也爬上床,将关凌蓝揽在怀里,拉过被子盖好。
他关了灯,于是黑夜里唯有一抹绚丽的光华流转,那是他的眼睛,仿佛琥珀般醇厚,带着沉敛柔和的神色,安静地注视着怀里熟睡的女子,仿佛时间静止,世界化作一片虚幻的泡沫,从指间掠过,握紧了却什么都抓不住。
唯有他和她真真切切地存在着,她的长发倾泻在他的臂弯里,带着新鲜的薄荷香气,盈满他的呼吸。
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陆泊然在心里无声地说着,用最温柔深情的方式。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他们相遇的方式,可却没有想到,宿命其实早已经为他们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
他对她全部的爱,最终却成了他复仇的武器。
有人说,你越爱一个人,赋予她伤害你的能力就越强。
所以我很想知道,到最后,我们两个人,到底谁伤害谁会更多一些呢?
他无声地笑笑。熟睡的关凌蓝身上有种安然宁静的气息,不动声色之间就将他心里刚刚凝聚的杀气缓缓散去。年轻的身体紧贴,感觉都变得深刻而敏锐,陆泊然只觉得怀里的人身体灼热,于是连带着他都感觉有团火在心里烧着。
黑暗里,关凌蓝拧紧了眉,连握着陆泊然手的五指都骤然发力收紧,语调惊恐绝望,反反复复地呢喃低语:“不要,不要,齐风,你不要死!不要……”
齐风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在每个黑暗降临的时刻,只要有梦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关凌蓝又梦见那个满身鲜血的男人,面容破碎,紧紧攥着她的手,一遍遍地问:“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指尖沾染滑腻的血迹,飞快地在手上晕开,无论怎么用力擦拭都无法抹去那些痕迹,相反,却无限蔓延……手臂、肩膀,然后是胸口和四肢,最终将她吞没。
关凌蓝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那些血化作密不透风的网,她被困其中无法动弹,就像是只陷入了捕兽网的野兽,无论多猛烈的嘶吼挣扎也只是徒劳。
“别怕……”就在彻底绝望时,忽然有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来,穿透一切虚幻和恐惧,直达心底。
他说:“别怕,有我在。”
在梦里,血色被阳光驱散,大地开出五彩缤纷的花朵,蝴蝶拍打着翅膀飞舞,泉水缓缓流淌,一直到天地的尽头。
陆泊然将关凌蓝的双手合在掌心,她的十指冰凉,冷得足以冰封一切憧憬与希望。他贴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安慰:“别怕,别怕,有我在……”
轻柔的语句有镇定人心的力量,关凌蓝急促的呼吸终于慢慢平缓下来,陆泊然用一只手包裹她的指尖继续暖着,用剩下的那只手掌贴在她的额头,试图将收紧的眉宇重新平复。
他心怀柔情,动作自然也温柔如水,可忽然脸色一变,反手将手背贴上去,凝神皱眉,关凌蓝的额头滚烫,灼热如火。
竟然发烧了?
陆泊然将手撤了,将额头复又贴上去,仔细思量片刻,看来温度不低。
所以她其实不是睡着了,而是高烧烧得意识模糊了?
高烧不是开玩笑的,陆泊然自然不敢怠慢,把人连夜送进医院,一测温度,三十九度八。
陆泊然僵硬地盯着温度计看了一秒钟,忽然想起了关凌蓝说起的那个坏了的热水器,郁闷地以手捂脸,看来热水器得换了。
医生开了退烧针,陆泊然把关凌蓝抱到病床上输液,她的身体灼热,可手却依旧是冷的,针头上贴了胶布,越发衬得那只手的颜色苍白,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她的手托在掌心里,稍稍用力握紧,温柔得恰到好处。
关凌蓝的烧一直没退,吊针打到一半时护士又进来测了一次体温,三十九度五,陆泊然有些担心,但没敢直接问,而是语气含混地质疑:“这药效好像不怎么快啊?”
护士不以为然地瞥了关凌蓝一眼,然后笑盈盈地看着陆泊然耐心解释:“药效不能太快,不然会对身体有刺激的。”
说完又拿出一盒酒精棉:“不过可以采用物理降温法,这样会让她舒服一些的。”
陆泊然的一句“谢谢”说得无比真诚,笑容差点就闪瞎了护士的眼,于是一切要求都变得顺理成章心甘情愿了。
护士帮他送来了热水,装在干净的纸杯子里,散发着温润的热气。
陆泊然把钱包抖开,把美金抽出来直接塞进护士小姐的白大褂口袋里当作酬谢,转头就把她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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