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烫。
再看,已经烧得脸颊通红,眉头紧皱,呼吸急促了。
重华顾不得别的,忙着下了床,沉声道:“快传太医!”
伴驾的太医一共有四位,李安仁问:“传哪位?若是有人问起,怎么说?”
钟唯唯已在风口浪尖之上,再特意为她传太医,那是为她树敌。
重华想了想,坐回去:“把杨适叫来,就说朕淋了雨,偶感风寒。问一下他们,可有急事?若无,留下奏折,等待宣召。”
李安仁忙着去了,小棠端了温水进来,低声禀告:“陛下去忙吧,彤史交给奴婢来照顾。”
重华不语,拧了帕子放在钟唯唯额头上。
钟唯唯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显得十分痛苦不舒服。
重华十分后悔,早知道会这样,他应该及时叫住钟唯唯,在下雨之前终止比赛,把她带走的。
杨适很快赶来,诚惶诚恐:“请陛下把手腕放在这里。”
重华指指钟唯唯:“给她看。”
杨适立刻明白过来,默默坐下,给钟唯唯号脉。
号了脉之后,神色凝重起来,低声道:“陛下,微臣需要看看钟彤史的舌头和舌根,还有她的另一只手的脉象。”
重华见他神色凝重,心也跟着提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喊醒钟唯唯。
钟唯唯一脸迷糊:“怎么了?”
一开口,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嘶哑难听不说,喉咙更是火烧火辣的疼。
不等重华叮嘱,她已经自动把另一只递给杨太医了,配合得不能再配合。
杨太医看了舌头又翻看她的眼睛,神色十分严肃。
钟唯唯心里打着小鼓,和他开玩笑:“老杨,当年我家祖母病重不治,请到家里的大夫就是这样的表情。你千万别吓唬我啊,笑一个。”
杨太医瞟一眼重华,见重华的脸色不好看,连忙堆起笑容:“小钟你就爱乱开玩笑。不过风寒而已,两服药就好了。”
钟唯唯觉得也应该是这样,她的身体的确不算好,但也不是非常差,年纪轻,宫里条件又好,当然很快就能好起来。
杨太医退出去写方子,重华递一杯温水给她:“都喝了,嘴唇都烧起干皮了。”
钟唯唯听话地喝光了水,眼巴巴看着他装可怜:“我好可怜,都发烧了。头痛,嗓子也痛,喏,你听听这声音,多难听。”
重华板着脸摸摸她的额头:“也不算难听,最多也就是和受潮的二胡一样,拉起来咯吱作响,让人牙酸。睡吧,乖乖吃药。”
钟唯唯捶他:“哪有那么难听?”
李安仁抱了一叠奏折,在门口探个头,重华趁机起身:“我去看看。”
杨太医的方子已经得了,毕恭毕敬地呈给他看,重华看过之后就皱了眉头:“怎会如此用药?”
杨太医斟字酌句:“钟彤史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大好,后期又没能得到精心调养,积劳成疾,这次的风寒只是一个契机,恰好把她之前累积的那些病全都激发出来了。”
重华大怒:“你什么意思?欺朕不通医理?小小的风寒就敢说成这样,若是真的……”
他戛然而止,不想再说出后面的话。
越是爱惜,越是小心,越是不敢说,只怕一语成谶。
杨太医叹气:“陛下,微臣家里世代行医,不说假话不谄媚,不夸大其词不吓人,只凭良心做事做人,陛下您是知道的。”
重华当然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在四个随行太医中专门挑了杨太医出来。
☆、193.第193章突如其来的病症(4)
钟唯唯吃了药,又沉沉睡了过去。
小棠不时摸摸她的额头和手,十分忧虑:“仍然是很烫呢。”
“没那么快。”重华坐在一旁看折子,表面沉稳,实际心慌意乱,怎么都看不进去。
他不知道钟唯唯入宫之后,在宫里吃了那么多苦,她从来没有和他提过,其他人也没有和他提过。
“钟彤史的病,是日积月累、积劳成疾,小时候有过大亏空,后来虽然精心调养过一段日子,但即将功德圆满之时又重病了一场,功亏一篑。
还没调理好,又接二连三吃了大亏,操心劳力,又是女子,这次淋雨大概是一并激发出来了。这还是她年轻想得开,不然只怕来势更凶。”
这是杨太医私底下和他说的话,他细问起来,才知道钟唯唯当年和他分开之后,一路病着赶路,到京城时差点死掉。
又被韦氏和吕氏联手明里暗里算计,好容易等到他进了京,他又那样对待她。
想到钟唯唯在清心殿外跪着喊他,求他放她走,抱着他的大腿喊师兄,成天吃冷馒头,四处赔笑讨好的样子,重华难过得差点流泪。
如果不是今天提起来,他都不知道原来他有这么可恶,这样冷酷。
是他对不起她,她却帮他照料又又,帮他想得事事周到。
小棠嘀嘀咕咕:“我可怜的姑娘啊,刚风光没几天呢,你又病上了,要是给那些爱嚼舌根的知道,说不定还要说你福气薄,承受不起……”
“闭嘴!谁敢说她福气薄,承受不起?朕立刻就让她承受不起!”
重华一肚子的火全都冲着小棠嚷出来了。
因为有着苍山的经历,小棠本来不怎么怕他,知道他冲着钟唯唯的面子不会把她怎么样,就更不怕他。
当即跪倒认错,再顺便进一下谗言:“陛下息怒,奴婢是心疼钟彤史,担心有人故意来气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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