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话,本督必然严办。”
杨眉被他弄得浑身作痒,一边躲一边笑道,“如何严办?”
谢览道,“这般严办。”
谢览只觉周身无处不倦,连指尖都是绵软的,有和煦的暖意裹缠身周,虽是飘忽,却并不难受,只时时感觉喉间干渴,然而每每他张口唤水之时,立时便有涓涓的甘露自唇间滑过咽喉,带来清新的凉意。
耳旁偶尔能听阿眉小声吩咐事务,他虽凝不起神志去听她在说些甚么,然而只需听了她的声音,他便感觉有天音绕耳,心中自生了无比的欣悦来。
这般美梦炫烂至极,几乎不想醒来,一时听见阿眉凑在他耳边叹气道,“就这般娇滴滴的大少爷模样,也不知是怎样在军中过的这二三年……”
他迷离许久,拼尽全力睁开眼睛,身侧有哗哗的水声,他循声偏转头去,却见一个丫环坐在床边,正用丝绢拧着冷帕子——这个丫环他认识,是阿眉身边最常见的那一个,仿佛叫东平。
东平拧了帕子,展开覆在他额上,正要退开时却见他已睁开眼睛,一时大喜,“大人,您醒了?”
谢览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东平倾身便跪了,解释道,“大人有些烧热,已经睡了两日啦,如今可觉得好些?”一时又自言自语道,“奴婢还是去请大夫来吧……”
谢览不耐烦道,“夫人呢?”
东平一滞,朝门外指了一指,“在……在廊下喂小少爷吃饭呢。”
谢览抬臂支了身子,随手取了额间那块湿帕子扔在案上,自己掀被下床。东平待要制止已是不及,只得跟在他身后,到了门边。
谢览走了一小段路便微感晕眩,忙伸手扶了门框,抬头时果然见杨眉背对着他坐在廊下,面前摆了个圈儿椅,椅圈里困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两人一个喂一个吃,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画面十分和谐。
小娃娃坐在面对着他的方向,一对乌溜溜的眼睛正正地与他打了个对眼,盯着他瞧了好一时,伸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在身前案板上拍了一拍,清晰道,“阿爹。”
他心中一时柔作春水,正待答应时,却听杨眉道,“是强人,不是酱人,你娘我教了这么多遍了,阿止你打算啥时候才改啊?”
小娃娃含了她递来的木勺,在嘴里砸吧几下,囫囵咽了,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强人。”
杨眉满意点头,“这便对了,咱们说话的时候啊……就得把音给发得准了,不然以后成了个嘴巴小瘸子,叫别人笑话——”她一句话没说完,便听身后有人寒声道,“阿爹怎的是强人?”
杨眉一滞,回头果然见谢览倚在门边,面颊飞红,想是热度还未退尽,由不得便皱眉道,“你起来做甚,还不回去躺着?”
谢览不高兴道,“你与阿止胡说些甚么?”
杨眉尴尬道,“这个……我慢慢与你解释。”见他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便叱东平,“还不赶紧扶大人回去歇着!”
东平怯生生地瞧了谢览半日,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那胆子去扶,灵机一动便奔到小娃娃身边,将案上小碗端在手内,讷讷道,“奴婢喂小少爷吧。”
杨眉环顾一周,确然没瞧见敢于主动伺候谢都督的人,遂认命起身,吩咐东平道,“喂完带着去院子里玩一会儿,然后带着午睡去。”低头瞧了瞧小娃娃乌溜溜的眼珠子,越看越是不舍,俯身便在他那胖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宝贝儿,阿娘下午来瞧你。”
现在得去伺候你老子——后半句当然留在了肚子里。
东平被那一位大老爷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识相地抱了阿止小少爷起来,吩咐小丫头拿了饭食跟着,自往前厅喂饭去了。
杨眉两步走到门边,伸手在谢览额上摸了一摸,皱眉道,“还有一些热呢,你起来做甚?”说着便拉了他的手,拖着回了内室。
谢览被她推着在床边坐了,张臂拢了她肩膀,闷声道,“我都病了两日了,醒来竟不见你……”
杨眉一滞,伸手在他鬓间摸了一摸,“你这是跟你儿子吃醋么?”推他在枕上躺了,将夹被与他盖了,小声道,“这两日可不都是我照顾你么,方才只是去给阿止喂饭,跟个小娃娃争风吃醋,你竟也好意思?”
谢览听她这么絮絮说着,初初醒时那点张惶立时便无影无踪了,只茫然道,“我是怎的了?”记忆中……他不是正是在那温泉池子里……与她……
杨眉面上一红,低声道,“想是那时……为风露所侵。”
她回想那日在池中醒来之时,见谢览面颊通红地伏在池壁上,她见他多半个脊背都露在初春的寒气之中,便扑身过去唤他醒来,谁料唤了几遍也未见醒,方知他面上那红晕竟不是受温泉热气所侵。
竟是……病了。
她忙忙自己拾掇了,给他穿了衣裳,将他抱回了寝房——所幸她那阴寒真气得解,凭着原身顾三小姐那一身的煦阳真气,方能负了他的重量。
所幸温度不高,请了大夫来看时,只说大人多年积劳,如今心神松懈,便发散出来,只需静心休养,不日必然痊愈——她才略略放了心。
想想又叹道,“阿览,你这二三年是怎么过的?可是时时生病?”
谢览在枕间躺着渐渐神志迷离,听她这么说便睁眼笑道,“我在军中,从未生病。”他起身往她膝上伏了,将半个身子埋进她怀里,低声道,“生病委实是件奢侈的事情,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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