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转头:“这人你认识?“
梁旭一笑,“自然。这一块的老人儿了。只是,”
他眨了眨眼:“他也会到这里来,倒是难得。”
苏暖忙靠近,长长的睫毛忽闪,心内忐忑:“你说清楚?”
梁旭微笑加深,偷觑面前苏暖那近在咫尺的俏脸:“张柏。其实你们是同行。他那里什么都卖,眼睛也毒。可是这圈内有名的老大。我告诉你,经他过眼的就没有看走眼的。所以,那帮子家伙,每每得了好东西,都要找他掌掌眼。你说,要不是亲眼瞧见,他竟会钻到你这铺子里来淘东西。可不是新鲜?”
他说得有点口干,看着苏暖,被她一双琉璃似的眼睛盯着,有点子热。
正想着再说点什么。
苏暖吁了一口气,
原是同行。
怪不得会瞧上这莲华尊。
又笑,自己是疑心生暗鬼,倒是多虑了。这东西上又未曾写字,谁知道这是哪来的?
这下倒是安全,货已出手,不问来处,这个张柏自会处理好。
她双手一张,往后退去:“这样啊?哪天带我去瞧瞧?只是这张柏的铺子在哪条街?我怎么没听说过?”她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在记忆里搜寻。
这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铺子,不敢说全部,就这几条主街的铺子她还是知晓的。都是同行,知己知彼嘛。
只是这人这么有名,今儿还真是头一遭听说,自然要打探清楚。
梁旭挑着眉头,望着离远的苏暖,也松了口气说:“当然没见过。他可不像你这样,直接开铺子做买卖,人家有私底下的买卖,专门的去处。在得月阁,人一月只要卖出一件就够”
他斜了苏暖一眼,嘻嘻笑着,不吭声了。
苏暖眼睛一亮,她听出了几分门道。
她转身,亲自捧了几上茶杯过去:“这是刚下的菊花茶。王爷尝尝。”
梁旭接了在手,喝了一口:“甜的。”
苏暖看着他:“我加了糖,那个,王爷说的这个张柏,还有那个什么得月阁,能否带我去瞧瞧?”
梁旭连喝了两口,含混不清地:“你去做什么?你又不买。不是,你?”
他回头逡巡了一下架子上的东西,不客气地:“你这里的东西,不是我说,都是些普通的东西吧”
苏暖笑眯眯:“我就是去瞧瞧,开开眼。”
“行,我带你去。”
梁旭一口答应。
郑国公府,鹤翔院内,老太太屋子里一片喜气,今儿一早,汾阳王府那个管事娘子走后,老太太那脸上的笑就止都止不住。
郑云甜有喜了,已有三月余。
汾阳郡王府的那个报喜娘子说:“老封君吩咐,一定得与老太太说一声,这是大喜事!”
郑老太太当即叫人去唤了二夫人韩氏,叫她准备一下,尽快去汾阳王府去一趟。
贵妈妈给老太太捶着腿,不紧不慢,瞥一眼老太太那抑制不住的笑意,提醒:“是否派个人同二夫人一起去?”
老太太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
她舒服地挪动了一下腿,示意贵妈妈再往上敲敲。
“这天,一冷,就痛的受不住了。唉,真是老了,一年不如一年。”
她叹了一口气。
贵妈妈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老二媳妇你待会再去催一催,叫她快着点。只是,那个白姨娘,倒是给我看好了。先前,我不过瞧着老二是个厉害的,那白氏也知道分寸。可现如今,这三丫头肚子当真争气,要真生下这王府世孙,这白氏恐怕得要抖起来了。”
贵妈妈垂着头,不做声。
老太太自己端了茶杯抿了一口,继续:“所以,待会子,你辛苦一趟,亲自去一趟那里,替我敲打敲打白氏,叫她给我老实点。姐儿这是刚有喜,可金贵得很。就说我说的,没事就在房里多烧烧香,求佛祖保佑三丫头一举得男。这也就全了她那为娘的心了。”
老太太说完,就不吭声了,伸直了腿,任贵妈妈一下一下地揉捏,没一会,就呼吸细细地,似乎睡了过去。
贵妈妈起身,拿了那细毛毯轻轻地盖了,又起身合上了窗。
她欠身对帘子外的红梅轻声吩咐了两句,红梅点头。
她这才掸掸衣袖,捋了捋发鬓,低头往外去了。
白姨娘正满脸欣喜地吩咐丫鬟收拾东西:“这是姐儿喜欢吃的甜酱,装一瓶子。这有喜了,定是嘴里寡淡得很,这个她一准喜欢。哪回她来我这里,不是这甜酱拌饭,一气能吃下半碗饭呢。你换个瓶子,这个太小,那个,那个大点。”
白氏说完,团团转了一圈,又急急吩咐小丫鬟:“去瞧瞧七爷可下学了?”
她眉飞色舞,语气轻快,带着三分笑意。
小丫鬟也眉眼带笑,清脆地“哎”了一声,就往外跑,顿住:“贵妈妈!”
里头白氏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几步迎了出来:“贵妈妈,您老这么有空来我这里转上一转?快请进。”
边对那个小丫鬟挪嘴:“快去,看看水开了没有,给贵妈妈泡上一壶茶,就拿前次老爷带回来的那罐子茶。”
贵妈妈笑吟吟地坐了,眼光一扫,见了那桌子上的几个罐子,一瞧,已是了然。
心内叹气:“这就是亲娘。”
方才她绕去韩氏那儿再报了一次信,韩式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懒懒地说了声:“知道了。”
再见白氏一脸的笑意,那眉梢眼角的喜意,是掩都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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