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生沿着河道,气冲冲地往家里走。
在走到一片玉米垛的时候,突然七八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朝他喊道:“嘿,老柳,快进来。”
柳水生转头一看,只见赵大兴和他那五六个泼皮手下,此时全都躲在玉米垛里,一个个探头望脑,鬼鬼祟祟的。脸上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别提有多狼狈了。
“麻痹的!”
柳水生顿时气得脑门发麻,恨不得冲过去再将他们暴打一顿。
“草,你们几个”
柳水生指着他们满是淤青的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骂他们?靠,一个个被打得这么惨,哪里还忍心骂得出口啊。
“老柳,唉!别提了,咱们被聂红伟那狗日的给阴了!”赵大兴拍着大腿,咬牙切齿地臭骂不已。
另外几个泼皮也纷纷附和,破口大骂间,都是一脸不甘心的憋闷表情。
“他妈的,都别吵!”柳水生制止了众泼皮的鼓噪,问赵大兴:“老赵,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妈的,你不是叫了八十多号人吗?怎么输这么惨?”
一听这话,赵大兴就像霜打的茄子般,耷拉起脑袋,小声道:“没没八十,就来了五十多个。日聂红伟他娘类嘴。那货竟然叫了一百多号,兄弟们还没走到小树林呢,就被他们给堵了,要不是哥几个跑的快,比这打得还惨呢!”
赵大兴摸摸肿得像猪头的脑袋,一脸便秘找不到厕所的憋闷。
柳水生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七八个泼皮全都挂了彩,不过伤得并不重。剩下的四十多号人马,估计早就被打散了。
“聂红伟那混蛋怎么会混这么好?”柳水生十分郁闷地问道。
这次载在聂红伟手上,以后老子在桃花村还混个屁呀,那货且不是更加猖狂了?
“靠,就说聂红伟那货不厚道啊,竟然使用糖衣炮弹那一招,老子真是输的不甘心啊——”赵大兴拍着大腿,很不服气地臭骂道:“那王八蛋给
每个参战的小弟都发了一包红梅。那可是三块钱一包的红梅啊。老子平时舍不得抽,那货一送就送出去十几条——而且听说,谁要是带刀来的话
,还多送一包——他妈的,碰到这种不要脸的混蛋,你说咱们能不输吗?”
“啥?”
一听这话,柳水生瞠目结舌地傻在那里。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来,自己竟然输在了一包烟上。
“行了老赵,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事也别放在心上了!”柳水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而安慰他说:“俗话说的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现在
穷的连裤头都买不起,输给聂红伟那王八蛋也不算丢人——”
“是啊,老柳,你这句话说的有道理啊,没钱谁他娘的跟咱们混啊!”赵大兴又挺起了胸脯,豪情满满地说:“你放心,等哥们有了钱,再去找他狗日的算账,老子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大兴吹牛逼的话,让柳水生顿时有了醍醐灌顶般的觉悟。心说,自己最近这小半年都活到狗身上了,钱一分没钱混到,小官也才捞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民兵队长,现在连个小村霸都收拾不了,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挣钱,老子要挣钱!”柳水生比赵大兴还急,抓住他的肩膀,像着了魔似的,念叨道:“老赵,这事不能再等了,得立即付诸行动才行,谢谢你啊,亏得你提醒了我。”
“啊?不不客气!”赵大兴完全不明白这货说的是啥意思。
柳水生松开他的肩膀,转而对这七八名受伤的痞子道:“兄弟们,谢谢你们今天来捧我老柳的场子,这份恩情哥们记下了。话不多说了,走,到我的窝棚喝酒去,不醉不归!”
几个混子一听说喝酒,眼睛登时就亮了,但嘴上却谦虚道:“队长,客气啥呢,都是自家兄弟,酒就算了吧”
别人不清楚柳水生的底细,赵大兴还不知道吗?
桃花最穷的两个人,除了自己,估计就是柳水生了。
“老柳,你有钱不?喝酒就算了,这几个都不是外人要不我先借你点”赵大兴咬着牙、冒充大款地说道。
柳水生哈哈一笑:“我虽然没啥大钱,但请你们喝酒还是不成问题的。还有其他兄弟在哪,等会一块叫过去啊!”
众混子一听,纷纷叫好,都说队长仗义,可比赵大兴爽快多了。
在往东山走的路上,其他被打散的兄弟,都从树林里、草窝中,柴火堆里冒出来归了队。
这些人都是西水镇上有名的泼皮,打架斗殴那都是家常便饭,这次的群殴失利,根本影响不了他们大快朵颐的心情。
一听说领头的要请吃饭,个个都乐弯了嘴。
五六十号人的队伍勾肩搭背,浩浩荡荡地朝东山的窝棚杀去。
柳水生让二杆子带队伍先去,而他,则和赵大兴去了郑玉花的小卖铺。
“老柳,你说实话,你真有钱请喝酒?几十号人呢!”赵大兴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有个屁钱啊,老子现在穷的连内裤都买不起了!”柳水生愤恨地说道:“但再没钱也得请啊,人家帮咱们这么大的忙,老子要是不出点血,以
后还怎么在西水镇混?他们不骂老子是铁公鸡啊。”
“唉,也是!”赵大兴叹了口气,接着又问道:“那你没钱拿啥买酒?”
“没钱不会先赊账嘛,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柳水生笑骂道。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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