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风刮得挺大。我弟怕我冷,还脱了他的衣服给我,我死活没要,本来人在运动的状态下,身体就是热的。
南山海拔不高,也就五十分钟的功夫,我俩已经到达顶上八角亭,站在亭中,俯瞰我们这个小县城。
巴掌大的地方,到处都在盖楼,还都是高层,天气雾蒙蒙的,似乎有了下雪的兆头。我裹了裹衣服,唏嘘道,“哎这是赶超大城市的节奏啊,我好怀念从前在山上看底下的长河还有河岸两边的小房子,一栋一栋码得好整齐。”
“我也怀念。”我弟跟着我一块儿煽情,“那会儿,你经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满大街溜达。”
“还说呢,”我没好气,白他一眼,“有一回你没坐稳当,从后座上摔下来,头磕了个大包,妈拿着鸡毛掸子给我揍的呀。”
“姐你怎么尽记得这个,”我弟故作委屈,“你忘了妈揍你的时候我抱着她的腿说不要打姐姐,不然我就离家出走的话了?”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有这么回事儿,当然不止这么一件。小的时候,我爸我妈都偏着他,惯着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如果只有一份儿,必定是给他偷偷留着的,还叮嘱说不要给姐姐知道。不过我弟还行,我爸妈一出门,他就会拿出来和我一起分享,一人一口,或者干脆叫我一个吞了。我爸妈一回来,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即使这样,我心里还是不平衡的,吃个零食,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那得多伤一个孩子的自尊心啊。所以偶尔我不痛快了,趁着我爸妈不在,就把我弟提溜到墙角美美揍一顿,揍得我弟鼻涕眼泪直流,我就叉着腰吓唬他,“你要是敢告诉爸妈,当心我继续揍你!”
他那时候小,很听我的话,很认真地点点头,即使我爸我妈回到家发现端倪,他也只说自己玩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绝不提我半个字。
这些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平心而论,我弟品性不坏,就是不爱学习,犯懒,还有点二,他当年没考上大学,死活不再复读,干什么工作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任何耐心,更别说吃苦了。我爸妈为此操碎了心。
八年前,我赚了人生第一桶金,三十万人民币。那个时候的三十万要比现在的三十万值钱一些。我把这个消息和家人一起分享,没多久,这笔钱就被我妈要走了,说给我弟弟做生意,当启动资金,等他发了财,连本带利还你。
我为此失去了一笔大单,而我弟心太野,三十万打了水漂不说,又欠了三十万,自己一蹶不振,被高利贷四处追债。我那时候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起步艰难,在大城市打拼,盈亏波折都是常事,我妈跟我哭诉我弟的难处,是我最终舍下脸皮跟后来成为我朋友的有钱人阿夏张口借钱给他堵了这窟窿。但也给我家里造成了一个印象就是我是个能挣钱的人,但凡我弟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必定会和我伸手要钱,还口口声声说会还我,但那不过都是空头支票而已。
我之前说过,我很反感不求上进不务实的人,无论男女。人这一生,谁还没个挫折呢,你挣不了大钱,就安安稳稳过小日子,脚踏实地,不也挺好?可是我弟就不,整的家里鸡飞狗跳,连带着我也不安生。
所以时间一长我就烦了,我跟我妈说我真心拿不出来,我在大城市打拼,一个月一千多块钱,租房子都紧张,整天过得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现在也欠了别人一屁股债,不如你们也替我想想办法,让我赶紧给人还钱吧,我可怜着呢。家里没料到我居然这种情况,又觉得有些愧疚,他们帮不了我的忙,但总算消停些了。
哎......说这些干什么呢,说这些,不过是在分离我和我弟之间相对薄弱的亲情而已。
我幽幽叹了口气,我弟听见了,转头跟我说,“姐,你是不是特恨我?”
“也不是特,反正没少恨。”我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如实回答。
“我这辈子估计就是这德行,改不了了。”他说,带着些微的羞愧,“我在林业局给局长开车,时间长了也觉得无聊,我打算辞职。”
“然后呢?”我翻个白眼。我就知道他干不长。他干什么都是两三个月的耐心。“你不工作,不挣钱,没媳妇儿,能指望靠着爸妈一辈子吗?”
“不能。”他笑了,“不工作不挣钱倒还好,没媳妇儿爸妈确实不会放过我,我还得负责给老苏家传宗接代呢,想想这个我也觉得头疼。”
我弟长得很好看。他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岁的无业青年,就是那种大男孩的感觉。可惜男人到了这个年纪,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我曾经在微信圈里看到朋友转发的至理名言,说经常有人议论女人的黄金年龄很短,只有二十二到二十六岁,而男人就不一样了,到了三十,四十岁照样不着急。其实男人的黄金年龄更短,只有十六岁到十八岁,这段时期的他们,长得帅会有人喜欢,打球厉害会有人喜欢,学习好会有人喜欢,玩乐器会有人喜欢,但到了三十岁以后只要他没钱,就很少有人喜欢了①。
我弟可不就是这样么。
这么一想,苏珊的漂亮弟弟苏珝同学也挺可怜的,要是他这个状态一直延续下去的话。
我和我弟在山顶上吹了会儿风,聊了聊人生,慢吞吞地下了山,往停车的地方场走。天渐渐黑了,家里给我弟打电话催回来吃饭,我听见我妈透过听筒传来的大嗓门,“别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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