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回来的时候,在离房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不远的木板廊道上,周梓宁光着脚站在太阳底下,白生生的面孔格外明亮。
“挺漂亮的姑娘。”身边的黑人朋友赞叹,拽着一口生硬的汉语,露出白牙。
沈泽棠和他道了别,一只手搁兜里,慢慢走过去。
离她没到两米,她就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回过头了。
“好点儿了?”沈泽棠过去,把手放她额头上。
额头有点儿烫,不知是病没好呢,还是太阳太烈了给晒的。
“回去休息吧。”
她不干了:“我好了。”
“真好了?”
“好了!”管他好没好,反正她不想回去。
沈泽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看得她心里头都发慌,头不由低下去。他约莫是笑了一下,声音很低,不仔细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可周梓宁很仔细地听了,还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像讽刺,又像是宠溺。
说不出来。
但她的耳垂就是不争气地红了。
周梓宁到底没有被他撵回去。沈泽棠回头叫人给她送了双鞋过来,周梓宁瞥了眼,是双人字拖,绳子上却绑着颜色鲜艳的向日葵假花。
她伸出右脚试了试,尺寸不大不小,正正好。心里头欢喜,正要把另一只也换上,他已经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拾起了那剩下的一只拖鞋。
周梓宁怔住。
沈泽棠近乎温存地将她的脚托起来,慢慢送入那鞋里,这时也抬头看了她一眼,用一种仰视的角度,眼神黑亮。这个姿势不显得他卑微,更像一种证明,想要让她明白点儿什么。
当一个西装笔挺、年轻英俊的男人跪在地上帮你穿鞋,你有什么感觉?特别是他还仰头对你微笑的时候?
她的心脏很不争气地“砰砰”乱跳起来。
——他对你俯首称臣,但更想征服你。
完完全全的征服。
路上碰到熟人,打了招呼,说起天气的同时又聊起来特区的经济。周梓宁很自觉地去了旁边,正巧有侍者端着托盘过来,她要了杯青柠汁。
“男人聊天,女人只能靠旁边。”江婉眉走过来,无奈地耸耸肩。
周梓宁说:“要是个男人,这时候也得靠边。”
江婉眉被她的说话吸引,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周梓宁就侧眸对她说了:“自己不了解的、不懂的,那就靠边,在旁边添乱没意思,不是因为性别。要是我懂,我一定过去聆听,认认真真地听。那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主人。”
江婉眉被她堵地好半晌没说话。
“聊什么呢?”沈培陵回头问她。
江婉眉的脸在暮色里染上几分昏黄,有点儿半明半寐:“没什么,就聊了点琐事。对了,你和沈先生聊什么,特区的事吗?”
沈培陵啜一口红酒,单手叉腰,抿着唇压了会儿:“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也有点儿麻烦。你知道‘申康立’在东域采矿出事儿的事了吗?”
“听过,但不熟。好像是有工人受伤,工头纠集了一帮人,集体罢工抗议的事。”
沈培陵点点头:“本来就是赔偿一笔钱的事儿,不知道那些人瞎听了什么,现在一个个吃了磅秤铁了心,不肯妥协,连赔款都不要了,一心就要闹事。”
“真闹起来了?”
“难道还有假?”
沈泽棠回来后,周梓宁和他说:“我想吃撸串儿。”语气自然,像以前在北京时那样,理所当然。
他知道她这是服软了,却不好当面直说,笑了笑,低头看她。
她却没看他,垂着脑袋不停动着脚儿,鞋尖一下一下点着脚底下的路缘石。这地方有梧桐树。常掉叶子,路面旧了,石块间难免有松动,总有那么几片陷入石缝里。她像个顽童似的,一门心思要把它们扣弄出来,执拗、不肯服输。
沈泽棠也不催促,就靠在树影里等她。
她和这些树叶耗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玩够了:“走吧。”
“不玩了?”他问了一句,像在确定,语气戏谑。
周梓宁走过去踩他一脚:“笑我?”
那双价值不菲的黑皮鞋顷刻间被踩出一大个灰印子,配着他这身高定西装,特别刺眼。沈泽棠挑了挑眉,把脚微微抬高了些:“呦,挺完整的。”
周梓宁瞪他:“不服再来?”
他摊开手,掌心朝下,不住往下压:“服,怎敢不服?您要还不满意,我马上给它脱了,光着脚过去。”
“呸!”她啐骂他,“不要脸。”
从这往东顺着大道走,不远就是唐人街。背靠东港码头,这边游人特别多,一年四季络绎不绝,在特区也是经济繁荣的商圈。
热带多雨,来得快,去地也快。7点抵达,天空毫无预兆就来了场暴雨。他们在一处卖饰品的仿古店面下躲了会儿,不刻就放晴了。
街道很繁华,飞檐翘角,殿宇绵延,店铺和会馆都是仿古的样式,色泽鲜艳,金红蓝绿在随处可见的霓虹灯里交织在一起,很有老北京故宫园林的味道。夜市里,除了两边店铺外,无数的小摊位也渐次搭起,围了不少人。
这边没有城管,走着挺放松的。
她说要吃撸串,但是绕进一个个巷弄就被迷得睁不开眼了,排骨面、炒面、冰淇淋、水果……啥都有,啥都想吃,还能记得出门时信誓旦旦要吃的撸串儿?
最后两人挑了家巷尾的店面,红色招牌。可能是因为店面小,位置也不大好,声音一般,三
喜欢依然被你占有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