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院距离县汽车站不过一站的路程,徐毅也没等公交车,直接跑着就去了车站,在站外终于拦住了往太平乡去的长途汽车。
得力于村村通工程,从县城到太平乡的碎石子路在去年就被重新修成了水泥路,再不复旧ri里“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旧ri景象,路两旁还栽种了绿化带,不过时ri尚短,尚未形成规模,前段时间连天雨,两旁的农耕道都被雨水泡酥了,这几天晴天都忙着抢种,下地的车子和牲口把路面都给弄得全是车辙和蹄印儿,不过这农耕道就这样,等着晴天多了,再压两回,也就碾平了。
不过半个多钟头,车子就到了太平,不过村子的路要绕个大弯才能进到山里,村子人少,再往里也没什么村子,所以虽然也修好了水泥路,不过毕竟客源有限,所以这车子也没再往里面开,而且真开车也未必比走小路翻山快上多少,所以徐毅也没做停留,直接沿着车站旁的小路向着南边的山边走去,这里向南边翻过一座山就能到家了。
翻过山头,就看到村头的路口那棵挂了一个炮弹皮当成大钟的大槐树下,站着一个人,再近前一点儿,徐毅才算看清了这个有着一大把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的相貌。
村子里除了一少部分人,基本上都以王姓为主,所以这村子原本是叫王家屯的,后来还是人民公社时候改成叫常平村的。村里大多都姓王,也都沾亲带故地,按着排行,这人叫王树贵,应该算得上老五,所以平辈或者长辈的都管他叫“王老五”,小辈儿的都叫他“五叔”。
“五叔,你在这儿干嘛呢?”
“村长说你没准儿能坐上早班车,让我在这儿等你,咱去村卫生站吧。”
“哦,五叔,你家水田忙完了么?”
“嗯,刚插完秧,这几天在缓苗呢。咱村的基本都完事儿了,剩下也就是种点苞米啥的,反正这啥都不值钱,也就是种点调调茬,这黄豆啥的也不能重茬、迎茬的,要不这没产量。”
“那五婶的腿没犯病吧?”
“还行,今年天好,晴天多,她也没下过水,真没犯病。看这样,等秋天卖粮了,我也去买辆插秧机,这样村里的地能干点儿,也省得她还得下田,这样养几年,没准儿就好利索了。”
“是呀,这毛病就得平时注意保养,要不一年年这样发,到时候就难办了。”
几句话的功夫,也就到了村委会的大院儿。
村委会还是当年盖的土坯草房,隔几年就得重新割草翻新下房顶,要不就得漏雨。
三下乡时候要求各村都得建立自己的医疗点儿,不过村里没有空地,也没有闲的空房子,没法之下,就把村委会的五间房子靠着西头的两间单独隔出来,再重新开了个门,粉刷一下,挂个牌子,就当成卫生站。
靠山村人口少,所以这里的卫生站平时没有医生坐诊,村民也认可这样,毕竟村里也不富裕,没钱去请一个医生常驻在这儿,再说了,走小路的话,翻过一座山就到乡里了,很方便,所以这卫生站也就摆在这儿,基本就是个摆设,以前也就是每年秋收完了以后,县中医院下来给村民做个体检用个半天,不过这时候光这两间也不够用,连旁边的村委会都是临时空出来当作临时的体检室。这几年徐毅寒暑假会在中医院实习,这回来几天也在这儿给大伙儿看看毛病啥的,再就是给村里储备了点儿常用药和急诊用药,这才算派上点儿用场。
“徐毅回来了,三胖怎么样了?”没等进门,王树贵在大街上就喊了一声。
“没事儿,就是还没醒酒呢,这熊孩子,看这亏吃了以后还敢不敢再没事儿瞎跑了。”说话间,一个稍微有些瘦,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出来,徐毅打量一眼,看到是三胖爸爸,就冲他笑笑,叫了声“树和叔。”
三胖爸爸叫王树和,山里结婚都早,所以尽管这王树和才30出头儿,这儿子虚岁都七岁了。
“这熊孩子一点儿都不给人省心,这回又得麻烦你了,这头上缝针才拆线一个月,这好了伤疤忘了疼,谁也没留神,这就往山上跑。”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就是跑一趟么,三胖儿没事儿就好。”徐毅冲着王树和笑笑,推门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只有一里一外两间。正对门一套办公桌椅,两把凳子权作诊断室,里面一间靠墙摆了一张检查床,村长和三胖他妈妈站在床前说着话。
“婶子,我看看三胖儿。三爷,帮我把药柜打开,把血压计和听诊器拿来。”
村长答应着掏出一串钥匙,到里面找出药柜的钥匙,徐毅则跟王树和老婆点点头,然后走过去,拆开纱布把伤口上面捣烂的半枝莲移开看了眼伤口,然后伸手给孩子把了下脉。看着躺在床上的三胖,伸巴掌照着他的屁股轻轻给了两巴掌:“这时候刚暖和,这长虫、蝎子什么都跑出来了,没事儿别往山上跑,这也就仗着这蛇毒x不大,没出啥事儿,这要是竹叶青啥的,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树和叔,婶子你们放心吧,这毒血挤得挺干净的,这时候的半枝莲药效也挺好的,就算不吃药也没事儿,不过我都带回来了,吃几粒清一下毒素也好。”说着,徐毅拿出药瓶,倒了几粒出来,拿着个杯子倒了点水,摸摸杯子不太热,就把药给小胖子喂了下去。
“这孩子,你这不是把完脉了嘛,还要血压计这些东西干啥?”
呵呵,我这不是习惯了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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