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不知该由谁开口,呈给皇上一个梯子。
可是皇帝好像不需要梯子。
他掷出手中的金樽,砸到地毯上发出一声细小的闷响,然后又弹了几下才停住。
那声响完全被丝竹声盖住,但扔金樽的是皇帝,再小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都如霹雳。
丝竹声、谈笑声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内情的跪地胆战心惊,不知内情的跪地心惊胆战。
“这舞排得不错啊。”皇帝笑着,想喝口酒才发现没了酒杯,淡定自若地收回手。
“皇上恕罪!”玉贵妃跪在皇上的脚边,实在摸不着他的态度。
“爱妃慌什么呀,”皇上没看她,神情依旧带着几分愉悦:“你有心了。”
轻飘飘地一句话似有千钧重,压得玉贵妃抬不起头,“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没有见过……”
她想要辩解,皇上扣住他的下巴,剩下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朕说,”皇上微微眯起眼,“爱妃有心了。”说完,轻轻松开手,道:“都起来吧,好好的宫宴。”
那语气,似乎是在怪众人毁坏了宫宴的气氛。
舞女依次退出大殿,皇上没有开口,众人只默默品酒。嗯,皇宫的酒,出了宫门可就没机会再喝上了。
领头的舞女最后离开,临去时美眸飘忽不定,似有千言万语,只待人询问。
玉贵妃坐回原位,袖口晕湿,有些难受。她看向另外几个嫔妃,她们的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可她偏偏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嘲讽。
笑话她弄巧成拙,笑话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伶人又开始奏乐,下方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这玉贵妃是怎么了,喻蕴见她俏脸惨白一片,不知魂游何处,莫名有些奇怪。皇上不过几句话,既没有责怪,更没有降罪,何至于此?
“喻小姐,”许霜影的贴身丫鬟鸿雁悄悄走了过来,“我家小姐邀您去外面逛逛。”
喻蕴环视四周,果见不少人都离席。皇上对此漠不关心,众人似乎习以为常。
她点点头,“在哪?”
鸿雁领着她,出了殿门,往右走了十来步。
“阿蕴,”许霜影笑着朝她招手,“我本想去那边等你,可鸿雁担心有危险,非让我在这儿等。”
这里离大殿很近,尚且算得上是灯火通明,而且几部之外还有守候的宫女太监。
喻蕴称赞:“你这丫鬟心思挺细。”又问,“你刚刚说的,是哪边?”
“走吧,我带你去。”许霜影朝右侧走去,“以往每年宫宴,我都是一个人出来。今年可算好了,有你陪着我!”
脚下是来回曲折的石子路,走了数十步,来到一处水榭。
“这里真安静。”大殿的喧闹声隔得远了,听不甚清楚,飘飘渺渺。
“坐一会儿吧。”许霜影拉着她,在美人靠上坐下。
大殿为了降温,在各个角落都放了冰块,甚至有专门的小太监往瓦片上洒水。虽然不热,但总让人觉得有些闷。
这里四面开阔,下面是水,旁边就是林木。清新自然的风让人神清气爽。
“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喻蕴笑着问。
“有一次太无聊,到处乱走,刚好走到这里。”许霜影话未说完,眉头就拧起来,“阿蕴,你听!”
喻蕴屏气,片刻过后,摇头:“听什么啊?”
“我好像听见有女子哭泣。”许霜影有些不确定,“可能听错了吧。”
“可是奴婢也听见了!”青杏抱着双臂,压低声音,好像害怕被别人听见。
她话音一落,又一声哭泣声传来,这下在场的几人都听见了。
青杏一抖,更加用力地抱着双臂。
“好像在那树林里面。”喻蕴循着声音飘来的方向道。
“小姐!”青杏马上就要哭出声来,“咱们回去吧!”
许霜影也有此意,只不过两人怕的东西不一样。青杏害怕是鬼混作祟,许霜影觉得深宫中多秘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喻蕴点头,她头一回进宫,还是听好友的意见比较好。
几人折身,准备回去。就在这时,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救命——”
呼救声像是被人掐断,“命”字刚出口就没了下音。
几人登时被惊地待在原地,好像自己被扼住了咽喉。
“阿蕴。”许霜影看向好友,惊魂未定。
“我们去叫人!”喻蕴脑子转得飞快,林中幽深,不知是什么情况。现场几人都是弱女子,没一人会武。贸贸然冲进去,只会去喂刀子。可若一走了之,那凄厉的呼救声大概再也挥之不去了。
“一起叫人去吧!”许霜影很快稳定心神,任谁留在这里她都不放心。
几人立马朝回奔去,希望能赶紧叫人过来,阻止林中之事。
“何事惊慌?”御林军统领守在大殿外,见几人神色慌张,出声询问。
许霜影体力不如喻蕴,此刻不住喘气。喻蕴定了定神,将事情原委一一道出。
闻言,统领脸色也是一变,点了几个侍卫,“你们先过去看看,我去禀告皇上。”
“何事需要禀告父皇?”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几人循声望去。
来人是一身玄色长袍的青年,大概十七八岁,细长的桃花眼吊起,薄唇轻勾。
“见过二皇子。”统领道,“梅林中有人呼救,怕是有人行凶。”事关宫中安危,他不得不谨慎。
这就是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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