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后退一步,侧身避开。
朱沅宵神色受伤地看着她,“玉凝妹妹,几日不见,你怎与我生分至此了?”
楚玉凝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世子严重了。”
朱沅宵抿着唇,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她。
然楚玉凝只是面带微笑,垂眸恭顺地站在离他三步远处。
二人静静地对峙了一会儿,朱沅宵有些气馁地先败下阵来。
“真是!跟你一个小姑娘计较个什么劲!”朱沅宵小声嘀咕了一句,面上换上一副关切的神情,“听薛姑娘说你府里遭了贼,苏姨昏迷不醒,可苦了你了。”
这声苏姨使得楚玉凝的眉梢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诚然,宁王妃在未出阁时与苏氏是手帕交,且在庄子里也多亏了兰舟请动宁王妃出面,楚玉凝才成功将母亲从楚老太太手中救了下来。
然自楚玉凝与苏氏回到楚府后,宁王妃再未遣婆子来问上一句,可见是打算将二人的交情淡了的。
现下,苏氏以和离之身,再担一声朱沅宵“苏姨”之称,显得有些高攀了。
“世子身份尊贵,母亲不过一介白身,担不起您这般称呼。”楚玉凝面色惶恐地抬头,目光迅速地看了朱沅宵一眼,又极快地垂了下去。
“什么担得起,担不起!我既叫你妹妹,你的母亲,我自然该叫姨了。”朱沅宵理所应当地道。
楚玉凝不愿在此事上与他多做纠缠,便转了话题道:“不知世子找玉凝所为何事?”
“你忘了?”朱沅宵声音陡然拔高,语气里也有些生气的模样。
然,他到底将一身的盛气凌人压了下去,好声好气道:“那日在如意酒楼,咱们约好了,你在酒楼等着我,我第二日将银子还给你。”
“当然,我并无责怪你不守约的意思。”朱沅宵立时补充道。
“可世子并不欠我银钱。”楚玉凝面色坦然道。
“小爷说了,那‘升平炙’由我请客,自便由我付账!”朱沅宵伸出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神色不满道:“总低着头脖子累得慌!”
说完,忍不住用指腹在她下颔处的软肉上蹭了蹭,贪念肌肤细嫩光滑的触感。
楚玉凝“啪”地一声将他的手打了下来。
那清脆的声音传来,朱沅宵倒没觉得疼,只有些出乎意料,故而愣在了当地。
“食材是由世子的小厮采买来,您自然不欠我银子。”楚玉凝后退一步,声音冷硬道。
好似回到了他去楚府看她那日,她躺在床上,将他大斥一顿的时候。
朱沅宵心中有些迷惑,之前也曾摸过她的脸,她不是笑盈盈的么?如何今日便......
一定是心忧苏姨的伤,这才心情烦躁了些。
朱沅宵心里循着理由为楚玉凝开脱,面上也无任何怒色,反而好声好气向她解释道:“你忘了?我当日不过一时兴起出门,手头不曾带那么多现银,是你遣那位兰小哥儿与培明一道,去集市才买的东西。”
兰舟?
那银钱是他出的?
他从一个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到铺子里帮忙的小厮,哪里拿得出几万两的银子?
然除了他,又还有谁呢?
兰舟竟有事瞒着自己!
楚玉凝记起来了,前世兰舟虽曾也落魄过一阵子,后来不也凭着一己之力,考入京城最好的皇家书院?入学头一年,便在数次考核中,占据魁首的位置,后参加科举,连中三元,举世皆惊。
她怎么就没想过,他在书院里的束脩、衣食住行等方面的开销是从何处得来呢?
二人成亲后,兰舟购置宅子,置办家具装扮新宅,也不像是没钱的模样。
她却是不知晓,他自十二岁,手头就存了数万两银钱了!
“既如此,世子便将银票给我吧。”楚玉凝语气略有些不善地朝朱沅宵伸出一只手。
朱沅宵便摘下身上的荷包,放入楚玉凝手中。
“这里是三万两。”
楚玉接过荷包,拿出里面的银票,将空荷包递还回去。
朱沅宵连连摆手,“不过是个荷包......”
楚玉凝正色打断他,“世子说的是,不过是个荷包,且是男子款式,玉凝留着也无丝毫用处。”
朱沅宵便恹恹地将荷包接了过去,胡乱一揉,放入袖子里。
“寒舍简陋,便不请世子久留了。”楚玉凝将银票收了,语气恭敬道。
“唉!”朱沅宵忍了这么久,终于怒了。
“楚玉凝,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小爷哪里得罪你了?这般给小爷脸色看!”
楚玉凝抬起头,睁着一双圆润明亮的双眸,无辜地看着他,“世子误会了,玉凝并没有给世子脸色看。”
“你给小爷过来!”
朱沅宵气哼哼地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扯着她的右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世子!请您放手!”楚玉凝僵持着不肯动。
然朱沅宵比她大了四岁,又比她高半个头,力气哪是她能比的。
他稍一用力,她便被拉地一个趔趄。
“世子,请你松手!”楚玉凝忍不住提高音量道。
“你别说话!小爷可正在气头上!”朱沅宵回头狠狠瞪了楚玉凝一眼,用力“哼”了一声,继续拉着她大步往前走。
直走到影壁处,他才松了手,从一直侯在此处的培明手中,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啪嗒”一声,放到楚玉凝手中。
“苏姨重伤昏迷,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权当做我这个晚辈的孝敬给苏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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