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用薄而利的短刀,贴着头皮,将最后一层头发慢慢剃掉。
用了近半个时辰的光景,苏氏头顶一片光溜溜。
薛永怡再次拿热毛巾在肿胀处敷了一遍,拿银针在她脑上几个重要穴位扎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薛永怡额头上已沁出一层细细的汗。
她收了银针,拿湿帕子擦了手脸,命丫头端来一碗参汤喂给苏氏喝了。
今日苏氏不曾发热,也免了喝药之苦。
每次看苏氏喝药都是一个折磨,用手指捏开下颚,把汤勺送到喉咙深处,将下颚阖上,让汤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
喂完汤后,丫头们还得给苏氏擦身、按摩,已防她躺在床上长久不动,血脉不畅。
这一番下来,已近正午。
楚玉凝亲自帮苏氏阖上新换的里衣,盖上一侧薄薄的被子后,走出门,小丫头来报,是否传膳。
楚玉凝道稍后些,在门口站了会儿,到底抬步去了隔间。
兰舟已醒了过来,正躺在床上,由薛永怡亲自喂着药。
楚玉凝站在门口,看到那幕,跨进门槛的脚顿了顿。
兰舟却已察觉到她的身影,挣扎着欲起身,被薛永怡低声喝止住:“你现今不可乱动!”
楚玉凝便没再犹疑,将脚迈了进去。
“薛姐姐说你受了很重的伤,约莫三两个月下不来床。你可得早点儿好起来,不然到时在铺子里做一辈子工,只怕也还不起你这些日子耗费的药材和诊金!还有,你吃苏宅的、住苏宅的,这些可都是需要银子的!你若不早些好起来,到时我负担不起,便只有把你扔出去了。”
楚玉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蹙着一双弯弯的柳眉,恶狠狠地道。
兰舟朝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颜,苍白的脸上晕出一圈淡淡的涟漪,“嗯,我会早些好起来的。”
“哼!”楚玉凝冷哼了一声,“那你便好生养着伤吧!”说完,她便转过身,毫无留恋地走了。
兰舟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双唇一抿,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淡漠模样。
“张嘴!”薛永怡将汤勺递到他唇前,语气有些生硬地道。
兰舟却忽然撇过头,“此事由丫头做便好,不劳薛小姐大驾。小的消受不起。”
薛永怡嘴角挑起一抹讥讽,“你以为你是这府里的谁?哪个丫头稀罕伺候你?也就我......”到底将嘴角闭上,只闷声道:“快将药喝了,也能早些好起来!”
兰舟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将汤勺中的药喝尽。
喂完药出来,丫头来请薛永怡用膳。
自是由楚玉凝亲自作陪。
席间,楚玉凝命丫头替薛永怡夹了好些菜,都是薛永怡喜欢吃的,她不由有些吃惊和略带狐疑地看着楚玉凝。
“也不知姐姐喜欢吃什么,就捡着自己喜欢吃的做了些,也不知合不合姐姐胃口?”楚玉凝笑看着她道。
薛永怡点点头,“府里厨子做的菜很好吃。”
“那姐姐可得多吃些!你今儿可是忙了一早上。”
二人有说有笑,一顿饭吃的也算宾主尽欢。
午膳后,薛永怡自回了东厢午歇、看医书,楚玉凝则去了前院,且将柳嬷嬷和王大管事都叫了去。
“母亲不知何时会醒来,需年岁长些的人参续命。我们得尽早打算,总不能坐吃山空。”
楚玉凝请二人坐下,对二人说道。
“此事老爷自有打算,再用不上姑娘您操心呐!”王大管事弄明白楚玉凝叫他们来的目的后,颇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父亲在朝为官。朝廷命令有禁令,士族不可经商。此事,由父亲出面到底不太合适。”楚玉凝看着王大管事道。
府中上至父母,下至管事嬷嬷和丫头,都把她当做孩子看待。
但现下这种情形,楚玉凝必须要让他们明白,她已长大了,再不是天真不知愁,被父母养在金丝笼里的小姑娘。
“这......”王大管事一时有些语塞。
事实上,本朝一向尊崇男主外,女主内。
庶务属于家事,一向由女主人打理。
也就是说,楚府的产业,早先由楚老太太打理,后交由了部分在苏氏手中。
而楚阔则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官场经营上面。
当然他也置办了一些产业,但以字画收藏、宅子、土地为多。
昨晚,楚阔吩咐王大管事办的几件事中,便有一件是将他这些年来收藏的古玩、字画,置办的宅子清理出来,看看能卖多少银子。
然这些东西一旦卖了,就再没有了。
他们现下要寻求的是能够挣钱且可长期做下来的买卖。
此事,楚阔身为御史,直接插手,确实不太合适。
“不知姑娘可有什么主意?”王大管事沉思半晌后,问楚玉凝道。
☆、第044章来信
楚玉凝摇了摇头,“暂时尚无快且稳的生财之道。故想先请嬷嬷与王大管事帮忙清理一番母亲的陪嫁,看可用现银有多少,也好为日后的买卖做准备。”
苏氏现下的产业中,除了如意酒楼之外,还有一个糕点铺子和一个首饰铺子。
楚玉凝两辈子加起来倒是多活了几年,对于京城中,几年后时兴的糕点和流行的首饰式样,心中有个大概的印象,但也只是大概的印象而已,让她说出这些糕点的详尽配方却是再不能的。
至于首饰,即便她能惟妙惟肖地画出模样,至于镶嵌细节,何处需用上何种工艺,何处镶金何处嵌玉,如何点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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