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已经是华灯初上,马大刀、张子豪和刘清涛、刘文涛四人转了一天,又累又饿,随便在解放街路边找了一家小馆子,走进去以后张子豪不由皱了皱眉头,小馆子里尽管开着灯,还是显得黑乌乌的,墙壁、桌子都脏不拉几的,屋子里客人挺多,吆五喝六、吵吵闹闹的。这些人穿着破且脏,头发乱蓬蓬的,胡子拉碴,看来像是附近工地的农民工。
马大刀看到张子豪的神情,就知道他嫌这个饭馆脏、档次低,马大刀笑着说:“算了,凑合着吃一口吧。”张子豪听了,也就没说出换个地方吃饭的话。加入黑道以前,马大刀、张子豪、刘圣雨、陈蛊鑫等人都在西区垃圾场,每天只能混个温饱罢了,就是这样脏、破的小馆子,也不是能经常吃得起的。
可见,人的想法会随着他的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穷时吃糠甜如蜜,富时山珍如糟糠。小饭馆档次不高,一个厨师就是老板,一个服务员就是老板娘,因为价钱便宜菜量足,很能吸引图便宜、实惠的农民工,马大刀和刘清涛等人坐了好一会儿,老板娘才端了一盘尖椒干豆腐给客人送过去,看到坐在一边的马大刀和刘清涛等人,老板娘从围裙口袋里掏出纸笔,走到桌前笑着问:“几位还没点菜吧,想吃点什么?”
“有什么拿手菜,快点上几个。”张子豪说,老板娘就说:“那来一个锅包r_ou_、一个红烧茄子、一个凉拌三丝和一个京酱r_ou_丝,荤素搭配,怎么样?”
“行,快点。”刘清涛说,老板娘又问他们喝什么,啤酒还是白酒。老板娘这样问,就显出聪明来了,因为一般来说,人的惯性思维都是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比如老板娘若是问客人:“你喝酒还是不喝酒?”客人就有一半的机会回答不喝酒,这样她就失去了酒水上的利润;相反她问客人你喝白酒还是啤酒,客人按照惯性就可能说白酒或者啤酒的一种,卖了酒就能多得到利润了。
马大刀、张子豪等人记挂着事情,哪有心情喝酒,何况她这里环境、卫生实在差了点,张子豪就不耐烦的说:“你快点弄菜去,我们不喝酒。”
“那你们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老板娘笑着说,扭着水桶一样粗的柳腰去厨房了。厨房里老板娘很快就弄好了凉拌三丝,端出来以后又盛了四碗饭,让马大刀、刘清涛等人先吃着。一般凉拌菜,四个大男人几口就吃光了,便端着饭碗等着新菜。
就在几人等得不耐烦的当儿,门外走进一对男女,男人脸色苍白,身板瘦弱,看起来羸弱不堪,女人一脸愁容跟在他后面,一副穷苦相。看到那个男人,张子豪顿时眼前一亮,坐在他对面的马大刀见他神情怪异,扭过头顺着张子豪的目光看过去,也是脸现喜色,那个男子虽然一副萎靡、困顿的样子,但面貌长相却与林木森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正是饭时,饭馆里座位都满了,那男人眼光扫了一圈,见没有空座儿,就准备离开,张子豪连忙站起来,大声招呼说:“兄弟,来这边坐吧。”那男人左右看看,张子豪就笑着说:“就是说你呢。”一边说着,张子豪一边走到那个男人身前,扯着他的胳膊就往里面拉。
张子豪的过分热情吓住了男人,他木讷的眼睛里有一丝畏缩,眼神怯怯的,对张子豪强拉他到里面,尽管他心里不愿意,却连一句抗拒的话都没敢说出来,这一看就是一个特别老实的人,属于那种受了欺负,也只能在心里骂一句你n_ain_ai个熊的主儿。
张子豪强拖着男人到了自己一桌坐下,女人见男人过去了,就默默的拖着步子也走了过去,怯怯的站在男人身后,却不坐下。
“老板娘,过来,加两副碗筷,再添几个菜!”张子豪大吼,老板娘听说他要加菜,扭着水桶粗的腰从厨房里钻出来,出来的时候还端着一大盘京酱r_ou_丝,将菜放在马大刀一桌,老板娘从围裙口袋里掏出纸笔,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朵花:“小兄弟,看看再来几个什么菜?”
张子豪对着男人挤出一个笑脸,问:“兄弟,你想吃点啥?”男人被张子豪拉过来以后,就仔细看了他和马大刀等人,又努力想了一阵,还是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们。这时候,听张子豪征求自己意见,男人连忙摇头,眼神里有点畏缩的味道,心想这人硬拉着自己过来吃饭,他不会是想吃过饭以后,要我付钱吧,我可不能点菜。
“那就来个溜肥肠、再来一个回锅r_ou_、弄一个红烧排骨,”张子豪说,“再来条鱼,给我们拿五瓶哈尔滨啤酒来。”
“稍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老板娘笑着说,很快就拿了啤酒和杯子过来。那个男人见张子豪点那么多菜,越发不安,嗫嚅着说:“我……我不饿,我得走……”
“着什么急啊!”张子豪笑着说,刘清涛是从农村出来的打工者,后来才加入林木森手下,对农村人的想法比较了解,见那个男人坐立不安的样子,就温和的笑着说:“这位大哥,我们是真心请你吃饭,没有恶意的,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们的一个朋友。”男人听了,用审慎怀疑的眼神看着刘清涛。
“嫂子,先坐下。”刘文涛笑着说,从一边拉过一张凳子,那女子却不敢坐下,事实上刘文涛和张子豪表现得越热情,他们俩就越担心,人家凭什么对自己一个乡下人好啊,说不定揣着什么心思呢,女人拿眼睛瞟男人,示意他和自己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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