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会不会没受住?”
“不是。”谢璇摇头,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就是觉得有些凉了,咱们快走吧。”——至少急着逃离这座夫妻共居的小院,免得记忆排山倒海,叫人头疼。
往事逃脱不掉,谢璇只能说说别的来转移注意,“说起来,刚才咱们听墙脚的时候,你似乎挺满意?”
俩人交情很不错,韩采衣也不隐瞒,嘿嘿的笑着,“她们说的那个人我见过,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看着就赏心悦目。听说人也很好,不怕你笑话,我就瞧得上这样的。”
可谢璇记得前世韩采衣最终嫁的并不是那个人,那时候她身在玄妙观中,对于韩采衣议亲的经过也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最后到底是嫁给了将门之后,婚后倒也算和睦。
她便微微一笑,“我想着你性子活泼好动,还以为会瞧上将门之后呢。”
“将门之后固然不错,以前我也觉得这样挺好,可是后来跟晋王殿下接触过几回,才发现读书人骨子里的内蕴,简直叫人着迷。真的,璇璇,有些人哪怕手无缚鸡之力,却像是胸中藏着许多山水,通晓很多我不明白的道理,叫人想要探究。”韩采衣稍稍有些羞涩,旋即又是惋惜,“只可惜晋王殿下……唉。”
这倒是谢璇从没料到的,转而看向韩采衣,就见她脸上是少见的伤怀情绪。
谢璇一时间有些怔忪,虽然跟韩采衣好了两世,但她竟从未发现韩采衣喜欢的竟会是读书人——前世嫁入将门,这辈子待唐灵钧又格外热情,谢璇一直以为韩采衣会更喜欢习武之人。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两步,韩采衣忽然悠悠叹了口气。
这就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谢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你居然也会叹气?为着晋王殿下?”
“人总说红颜薄命,其实也不止是女子吧,你瞧晋王殿下那般人品才学,却总是身体孱弱,之前有坠马案,今年又……唉,这世间的事情,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谢璇到底是知道晋王没死的事情,少了这些伤怀情绪,只能多安慰她几句。
不过不管韩夫人身为婆母是多不好,对待女儿却是全心全意的,这些年留意打探了无数人家,必定会为女儿谋划最好的前程。
这一点上,谢璇其实很羡慕韩采衣。
她只好引导着韩采衣往好的事情上想,将她拖出感伤。
韩采衣也不是沉溺情绪的人,感叹了一番之后,道出结论,“母亲其实问过我的意思,说武将常年在外两地分居,不如读书人可以留在京中时常照应,我也觉得挺好的。不过璇璇——”她挤了挤眼睛,“你的亲事还没说吧?待会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谢璇不用脑袋都能想得到那可能会是什么。
过不多时,便到了书房之外。
韩玠的书房外有一颗葳蕤繁茂的槐树,高有数丈,这会儿叶落枝秃,只有横斜的枝桠交替。树冠上还有一窝喜鹊,韩玠以前还曾抱着谢璇跃上树干瞧过,也曾在这里做了秋千,有限的婚后相处时光里,韩玠在内看书,她在外荡秋千……
那些念头怎么赶都赶不跑,谢璇心里有些抗拒退缩,却又有些期许,隐隐约约的,想要再瞧一瞧他的书房,回味那些久远的、曾甜蜜过的光阴。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一个小厮在旁边的小厢房里坐着,瞧见韩采衣的时候问候了一声,并没有阻拦。韩采衣也是一本正经的,“昨天落了个东西,这是偷偷来取的,别告诉哥哥啊。”
那小厮知道她的顽皮性情,忙应诺。
韩采衣便牵着谢璇的手进了书房。
屋内有极淡的沉香味道,一切陈设摆件与前世毫无二致,甚至有些在婚后才采买摆进来的东西,韩玠也在此时提前布设进来。
谢璇怕韩采衣发觉,两只手都藏在袖子里,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一切都清晰得如同昨日,仿佛她才刚刚嫁给韩玠,新婚的喜悦里,瞧着他身边的每一件物事都是新鲜的。又像是怀孕后的许多个日夜,独自来到他的书房,指尖抚摸过每一个物件,印刻在心底的只有思念。
是韩玠啊,她曾经最最深爱的人,所有的欢欣、患得患失和日夜思念,全都只给他一个人。会在他回来的时候满心欢喜,会在他离开的时候泪盈满目,会对着他的家书翻来覆去,然后写回信直到深夜,更会在每个清晨睁开眼的时候,期待他自雁门关外寄来的家书。
那一切感情在当时全未发觉,此时才知其已印入骨髓。
谢璇才,原来发现她曾那样爱过韩玠,渴望与他相偕到老。
重新来过的机会实在是老天爷的恩赐,其实那中途折断的缘分,未尝不能再续啊。
谢璇咬了咬唇。
如果这辈子嫁入别家,她真的会高兴吗?所有的记忆压在心头,如今触景生情,面对熟悉的器物时更加分明真切。那个人曾承载着她所有的期盼与感情,甚至那个孩子……谢璇只觉得心里骤然一痛,伸手扶住了桌案。
韩采衣已经一跃而起,自书架顶端取下一个干干净净的漆盒。
这漆盒虽然放在书架顶端,却一尘不染,应当是时常被擦拭着的。盒子的外表平淡无奇,上头挂着一枚小小的铜锁,必定是韩玠不欲为外人知晓的。
谢璇有些诧异,韩采衣却已取出一段弯弯绕绕的铁丝来,伸入铜锁。
这是要偷着打开?谢璇觉得不大好,忙道:“采衣,还是别看了吧。”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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