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一样晓得这两处地方,那么他一下千光寺,便会顺道先上一趟芝兰山庄。
芝兰山庄果真如慈眉所言,离千光寺并不远,行走需三刻钟左右,骑马则需一刻钟不到,在这一刻钟里,所幸她没再摔下马去。
万分庆幸的同时,她先在芝兰山庄外研究了好一会,方瞧出点眉目。
安静得过份,莫非庄里出事了?
山庄正门紧闭,于是她翻了侧面的墙入内。
墙并不高,墙沿上也未有点缀上什么碎石瓷片等类似的尖锐小物什,来防潜入山庄的小贼小偷。
入庄内后,她发现庄内竟是空无一人,连个守守门防防盗的下人也没一个。
这山庄主人不是心够大,便是有真能耐的人,方才如此放心放任诺大的山庄这般大唱空城计。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第四十章瞬夺弓
这种可能,阴十七实在不愿去多想。
但进入山庄越里面,这种可能性之高便越发清淅地显现于她的脑海中。
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似乎有疯狂的叫声,也有不停劝解十分焦急的声音,还有一些似是两两三三成团围观的私下议论声。
她寻声而去,走得缓慢且极其小心。
一路上几乎没有露出半点声响与痕迹,她潜到了山庄后院的一处院落里。
偷偷附身在院门处的围墙下,她往院门内瞧去。
这一瞧,她险些叫出来!
展颜!
那是展颜!
他受伤了,一支箭矢穿透过他的肩胛,流了满肩的血。
幸好他虽脸色苍白,双目却是炯炯有神,背靠着一棵大树的粗树干正饲机而动。
一个对眼,他看见了阴十七!
却只是淡淡地一瞥,他便转开了眼眸,继而看向那些围在院落里的人。
她明白了他的示意,随之看了过去。
院落里的那些人看起来应该是芝兰山庄里的下人,全是成年男子,被围在中间的也是一个成年男子。
但在这个男子转过脸来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已判断错误了。
这个男子虽是身形高大,脸却未脱稚气,她从未看错人,这个男子,不!应当说是这个少年绝对未行过冠礼,年岁在十三与十五之间。
她粗粗数过,至少有二十多名男子将少年围在中间,其中还有一个领头的中年男子,这人满面悲痛,亦是无奈。
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初次发生,而是屡屡发生过,且回回让中年男子束手无策。
少年情绪很激动,也很冷漠,说出来的话更冷透人的心扉:
“谁敢再拦我,我便连他也一并杀了!”
说这话时,少年是直盯着中年男子说的,明显是在告戒中年男子莫再拦着他。
阴十七避在院门外高墙之下,双手紧紧握成拳,脑筋快速的转动着。
她得救展颜,不能让展颜死!
这些人显然是护着展颜的,以中年男子为首阻拦着少年射杀展颜。
她再偷偷瞄了眼少年手中高举的弓箭,箭已在弦上,随时可发!
她现在也不能冒冒然出现,她相信以中年男子为首的那些山庄里的人皆不会对她不利,可她担心会刺激到手执弓箭的少年。
倘若她不出现,她就无法顺利与中年男子沟通。
不沟通,她又该如何安然无恙地救下展颜?
从中年男子对少年的称呼,及山庄里下人对少年的称呼,她已经猜到中年男子的身份,更猜到了少年是谁,想着以他们的关系,一时之间,中年男子应当没有什么性命危险。
可转而想到,方才听着少年特意对着中年男子所说的话,及少年直盯着展颜的那股狠劲,她心里又突然没底了。
该怎么办呢?
中年男子像之前一样继续劝解着少年,可惜少年并没有听进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看着少年双眼直冒火,头顶快要冒烟的模样,她一早便有的不好预感在此刻越发强烈!
透过院门,阴十七看到少年高举起的弓箭对准了大树下展颜的方向,挡在那个方向的几名下人意识到少年眼中的狠戾。
他们有了怯意,怔愣了一息便不约而同纷纷退了开来,露出已站起身却仍背靠着粗树干的展颜。
少年搭在箭尾羽翎处的指头已有了松弛的景象,他左手执弓,右手将弦拉成最大限度的满弓,展颜离他的距离不过丈余。
这样的满弓,这样的距离,以少年夺命射杀的狠劲,他一松开手,展颜定然一箭穿心毙命。
少年看着展颜,展颜也看着少年,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对恃着。
山庄下人皆已没了声响,中年男子神色焦急地大喊:
“宝儿!他可是衙门的展大捕头啊!你杀了他,你就再没有活路了!”
少年冷笑着:“你以为我放过他,我便能有活路么?”
中年男子一噎,竟是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展颜这时却还笑得出来。
阴十七还是初次见他笑得这般灿烂,心想他是不是认为自已死定了,于是笑个够本?
性命攸关的,她紧张兮兮,他却还笑得这般好看,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就在她翻了个白眼叹着气,想着该怎么破这个死局之时,少年搭在箭尾羽翎处的手指已悄然慢慢松开!
阴十七瞪大了眼,几乎没有时间再考虑如何做才最适当,她急于救人的肢体本能比脑子的思考要快得多。
她瞪眼的同时,她的身子已即刻像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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