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妩的心头落满了雪,倒不是因为他的“高见”,而是因为他与冯昭媛当众卿卿我我。
楚明轩让五个重臣说出各自的看法,最后,叶妩比香浓多出两票。
叶妩并不想要这虚名,只想以这种方式气楚明锋——既然他要她献舞,那么,她就遵从圣旨,跳给别国太子看。
楚明轩朗声道:“秦国太子说过,只要沈昭二夫人献舞,太子就献上一份重礼,不知这份重礼有何惊喜之处?”
慕容焰深深地笑,“本太子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他身边的侍从退出大殿,很快就回来,却带着一个女子进来。这女子大约三四十岁,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年轻时候姣好的姿容;她身穿浅蓝锦衣,畏畏缩缩,惊恐地看着四处。
楚明锋黑眸微睁,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消失无踪。
楚明轩亦是惊诧,没想到此生此世还会见到她。
“楚皇陛下应当认得她吧。”慕容焰略含笑意。
“她是……庆阳公主?”楚明锋犹疑道。
“正是楚国庆阳公主。”慕容焰对那女子道,“庆阳公主,这位是楚皇陛下,也是你皇弟,还不拜见?”
“楚皇陛下?”庆阳公主怔怔地望着御案那人,好像在回忆,又像在研究,手捂着额角,认真地想着什么。
“庆阳公主是先皇的女儿?”叶妩轻声问,看这个庆阳公主的神色,貌似脑子不太清楚。
沈昭低声说,庆阳公主原为庆阳郡主,名为楚云曦,乃宗室女,父母早逝,只剩下她一人。大约二十年前,秦国有挥军南犯之意,先皇念及国库空虚,不愿迎战,决定以和亲之计令秦国打消南犯的念头。当时,庆阳郡主年方二八,出落得端柔毓敏、天姿国色,被选定她为和亲人选。她父母早亡,无依无靠,无力抗争,只能任凭先皇摆布。于此,先皇认她为女儿,封她为庆阳公主,许嫁秦皇。
秦皇已过不惑之年,见了庆阳公主,便被她的美色迷住,打消了南伐的念头,楚国得以顺利过了这一关。
叶妩明白了,古来公主和亲再平常不过。女子的命运便是如此,被父兄操纵,无法自主。可是,时隔多年,秦国太子为什么送庆阳公主回来?
楚云曦的面色苍白如纸,似有病色,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她指着御案那人,歪着头,狐疑道:“他是楚皇陛下?”
“他就是楚皇陛下,此处是你故土,金陵。”慕容焰的语气颇有引导性,“你不是日夜想着回故土吗?本太子带你回来了。”
“太子,庆阳公主嫁往贵国,贵国先皇册封她为贵妃,宠爱有加。三年后,贵国遣使来报,庆阳公主病逝,这又是怎么回事?”沈昭扬声问道。
“沈大人有所不知。”慕容焰缓缓道来,“十七年前,先皇病逝,膝下三子,皆非帝王之才。我父皇乃先皇胞弟,英明神武,先皇便传位于父皇,以保我大秦国之长治久安。先皇病逝后,庆阳公主伤心欲绝,誓要为先皇殉情,父皇数次苦劝、多番相救,才留得她一命。不过,经过此番折腾,庆阳公主气弱体虚、落下病根,神智还有点不清。先皇可怜她孤苦无依、又落得如此下场,便对外宣称病逝,葬入先皇妃陵,实则命可靠的宫人照顾她,希望她慢慢好起来。庆阳公主乃情深之人,对先皇追思太过,以至于病情没有好转,十几年来一直如此,神智不清,很怕生人。”
此番言辞,饱含对庆阳公主的同情、怜悯,让人感动。
叶妩心想,这么说,庆阳公主神智不清,疯了?可是,即便再怎么思念夫君,也不至于神智不清呀。这太奇怪了。
“原来如此。”沈昭感激道,“这十几年,多亏秦皇与太子照料庆阳公主,否则今日庆阳公主也见不到亲人。”
“庆阳乃我大楚国公主,得以回归故土,乃太子功劳。朕敬太子一杯。”
楚明锋举起酒樽,慕容焰亦含笑高举酒樽,一饮而尽。
庆阳公主忽然笑嘻嘻地指着御案那人,“本宫想起来了,他是大皇子……嘿嘿……”
他吩咐宋云,“带庆阳公主到慈宁殿,想来母后会很高兴。”
宋云恭声道:“是,奴才这就去。”
他走下来,扶着庆阳公主,“公主随奴才来,奴才带您去逛逛御花园。”
“御花园,好哦……有鲜艳的花,还有蜜蜂、蝴蝶……好呀好呀……”庆阳公主拍手欢笑,兴高采烈地去了。
“这份重礼,的确惊喜。太子有心了,本王也敬太子一杯。”楚明轩笑得潇洒。
“王爷客气了。”慕容焰笑得豪迈。
叶妩有些感伤,不由得思忖,如果秦国没有送庆阳公主回来,楚国绝不会知道她在秦国的状况,不知她是生是死,也不理她的生死。即便她在异国他乡没有死,楚国也不会关心她的死活,因为,嫁出去的女儿,便如泼出去的水。再说,她根本不是先皇的女儿,只是宗室女。先皇早已驾崩,楚明锋怎么会想起二十年前曾有一个公主远嫁他国?
从来女子皆如此,身似浮萍,命如漂泊。
拓跋浩站起身,道:“楚皇陛下,香浓乃大魏国第一舞伎,本太子将她献给楚国。无论是陛下要了她,还是在场诸位对她心生怜惜,本太子皆无异议。还望陛下笑纳。”
此言一出,楚国君臣颇为惊讶。
“太子客气了。”楚明锋扬眉一笑,不显喜怒,“朕一向不喜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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