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巷的泥面着了点儿如油的细雨,泥上软泥下坚硬,马阳一不留神,摔倒下去。他刚爬起来,就看见鉴真师傅走来了。
“老人家脸色如此沮丧,有什么子心事”鉴真念声佛站在马阳面前问。
“有甚心事”马阳叹息后,记起马玉霞的事,便问:“玉真可好”
“她无大碍,只是郁郁寡欢,少言无笑。”鉴真回说。
“昨天她父亲马稣来找,说他家穷,女儿清苦,修行怕不是结局。”
“没有大灾大难的人,修行还真难成正果。”
“依师傅你的高见,怎么办”
“上天自有安排,我等不便强求。”鉴真笑着说。两人说罢,各走各的路。刚走两步,鉴真又转过头来,在马阳背后喊问:“老人家,你还没给我说你有什么子心事哩。”
“我没有心事。”马阳停了脚,抬头说,脸上的皱纹接得更深了。
“老人家弄假话搪塞了么”鉴真笑说:“有甚么不妨道与我知晓吧。”
“这……。”马阳重重地出口长气,似不便说出口,可怜的样子示意她别问了。
“大凡世界,天生万物,老人家还禁什么子不能说么”
“真……真是的,难言之隐哪。”
“老人家无须再言,本借知晓了,随我去吧,自能药到病除。”
马阳跟着鉴真七拐八转地走,想她无数的好,感叹着她待人的真诚。进了慈姑庵,上了楼,听见满喀睹的水声,想毛毛淫雨也能集成大点子了,古柏林松枝上的雨珠也在坠落。马阳痴呆地站在楼屋里,待鉴真给泡来菊花香茶并随手关了门,他便觉自己有点儿失态了。他转到窗边,看远处海天中的乳色茫茫雾帘,这倒是夏天这儿独特的景致了。随即,他转身到木椅上坐了喝茶。
“难言之隐事唯我可以观视吧”鉴真笑问。马阳便我解了裤亮出下部阴处。鉴真看后说:“真是古人之言无错,世间恶毒最是妇人心也,谁下此毒手”
“骗子。”
“你躺在床上,”鉴真点头说:“我给清洗后用药,保管三天结疤,安然无恙。”
马阳照此做了,咬紧牙让鉴真用酒精在那儿洗。随后又见她把一种红色药粉沫在伤口上了,他没有觉出疼痛。起身穿裤时问:“上药为何不疼”
“此药系秘方配制,”鉴真师傅笑说,“名为通经活络丹,我等又在其中添加冰硼、洋金花后,故不会疼痛。”
“好药哩。”马阳说:“你们庵用医药之道济事济人也是长处了,现在还用马鞭么。”他记起用马鞭治不孕症的事。
“早不用了,没人求孕,就不用了。”
“技术是有用的,没用了就没技术了。”
吃过中午的斋饭,马阳提出看一眼马玉霞,鉴真说她住在西厢房的。她就陪着马阳下楼沿房檐从东至西走到西厢。鉴真回屋内说玉真徒儿,马阳老先生来访。玉真就开了房门让两人进屋。坐定,马阳就看着过去的马玉霞现在的玉真,她脸上的红晕少了许多,再没有头发的飘逸了,但清瘦的脸庞还透着秀气文雅。
“还过得习惯么”马阳问了一句。
“惯者不惯,不惯者惯,佛家以己渡人,勿有惯与不惯。”玉真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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