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第一次对自己的抗命行为毫无悔意,不由得微微苦笑,父亲大人,就算你让我来也没用,小三本就是个执拗的孩子,面具一旦被揭破,可是六亲不认。
他拉扯着谢言走出房门,留下一个来去忽如的背影:“去给爹陪个罪。”
错误吗?齐维桢冷眼看着门外站立的黑衣剑士。仅仅因为一个姜灵均,皇帝的禁卫军不远千里来监视任何可能挑战他皇权的臣子,甚至是他心中清楚——永远不可能背叛他的姜楚一。
“三公子,请别让我们为难呀。”男人长年深陷的笑意好似中毒一般重重镶嵌在脸上,乃至于已经分不清双目中有任何表情。
“原来神卫李将军也在此,李大人一向颇得圣宠,陛下竟然能放您来这个穷苦边塞,下官真是受宠若惊。”李伏虎笑眯着双眼,尖细苍白的指尖上过分细长的指甲深深的渗进齐维桢的肩膀:“陛下怕齐将军独木难支,特派我们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齐维桢渐渐垂下头,柔软的发丝如鲛绡丝一般惹人遐想。李伏虎“咦”了一声,原来掌下的少年不知何时业已逃脱,掌心彻骨的痛感却忽然传来。
“哎?我的手?”尽管只是细微的血痕,但如古井的夹口一般,似乎只要动动就会刺入那与心脏相连的穴道。李伏虎不管额上的冷汗仍眯着眼睛笑笑:“原来三公子生气起来竟然六亲不认。”
齐维桢暗自收回尖刀般的利指,温文笑笑:“在下求见端木大人,还请李大人通融。”
李伏虎沉滞半响,终于转头不见。
端木易端详着手中碧玉水草玛瑙雕成的精致骰子,黑色的水草招摇在玉石中,朱砂轻点的点数更带来天然美丽。
瑞凤眼平淡的微微开启:“下一次你能不能敲门进来。”李伏虎抱着臂看着他,眯缝眼睛长长勾起:“一向森严壁垒的端木大人竟然收受贿赂,这可不好哦。”拇指微微向右一指,端木易倒是轻笑出来:“那边的小公子也忍不住了么,这位姜小姐倒是挺有魅力,这一出关把两个厉害男人搞得魂牵梦萦。”
李伏虎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端木大人,早就和您说过了,别再说那无聊的冷笑话了。那么,那位美丽动人的姜大人说了些什么?”
端木易眼神会意,二人轻轻附耳低语。李伏虎心中暗叹,姜楚一这是防着支相派过来的那位天武卫,竟然会破天荒同端木易做交易。“我说大人,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玛瑙骰子在修长指尖灵巧飞舞着,李伏虎一愣:“就这么个破玩意儿?”
端木易将骰子轻轻放进怀中,低头淡淡看着那已经烧成灰烬的炉中火焰——如果价值千金也能叫‘破’的话。
冬至日即将到来的戍城破除了往日的冷肃气氛。对于城中的居民来说,有神祗一般的齐家军守护,自然是不必担心党项的掠城。固然边塞之事是众人心头难以驱赶的一片雾霾,然而冬至乃是“阴极之至、阳气始至”,这一年的苦恼似乎都会随着渐升的太阳变得昼长夜短。
谢言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包着饺子,眼神放空:“所以为什么我要跟着包饺子啊,难道我不应该去城中看漂亮的姐姐们吗?”齐维桢温和的提醒他:“俗话说‘冬至在月头,要冷在年兜;冬至在月尾,要冷在正月;冬至在月中,无雪也没霜’。这一天是必须要开始数九的,若是不开始数九,明年的耕种便没有办法进行了。”
齐维偃捂着嘴巴在一旁笑:“呦呦呦谢言,不愧是王谢之家的正统公子,真是四体不分五谷不勤!”谢言一把饺子粉就拍了过去,两个人登时笑闹起来。齐维桢在一旁笑笑,又转头看看一旁镇定读书的父亲。即便他终于解除监禁,想必也是父亲授意端木易的。而对于他来说,终于和父亲达成了妥协,这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我做什么?”齐贞吉含笑看着这个放开了绳索的三子,一如既往的沉着文雅,似乎从前那一次弃城的疯狂举动与他无关一般。
齐维桢正视着父亲,金褐色的瞳孔微微闪动:“只是觉得,父亲大人可称得上手眼通天。”
齐贞吉微微一笑:“我从小时,我的老师喜欢要他的学生做选择,可是他奇怪的很,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老师只是含笑不答。有一天,他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孔子弟子公孙赤出使齐国,冉求替他的母亲向孔子请求补助一些谷米。孔子说:‘给她六斗四升’。冉求请求再增加一些。‘孔子说:再给她二斗四升’。冉求认为太少,给了公孙赤母亲更多。孔子说:‘公孙赤到齐国去,肥马轻裘,威风凛凛。我听说过,君子只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帮助他人周急不济富,对年轻人救急不救穷,这是君子的态度。”他看着面前少年英俊的儿子,谆谆轻言:“老师问我们,帮助其母是为民善,但助充粟之家却又为民之恶,若是你们会如何选择。小三,你会如何选择?”
齐维桢略略思索:“汉大夫曾经铲除家中果蔬织物,是因为已经有国家俸禄,不愿意再与民争利。如果是我,会劝冉求削减自己的俸禄专供老母,冉求是官员,既要饱食汉粟,又不能抛弃母亲。说到底,这事情不该除了冉求外的任何人负担。”
齐贞吉只是一动未动,黝黑双眼看着他。
齐维桢心中一紧:“难道孩儿选的不对?”
齐贞吉忽然冷淡看着他:“问题是,你想要如何做,为什么一定要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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