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色彩好似敦煌壁画中珍贵的砂色,曲曲弯弯的卷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星子亮闪闪的在天空中。
灵均露出了有些寂寞的微笑,走出戍城那天,自己坐在马背上,也是这样的漫天星子。似乎从那天开始,她和父亲就一直在分离啊。
檀郎看着漫天星辰,突兀的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你看到那颗星星了吗?那是党项人的月女神,她掌管着党项孩子的出生,是人们尊贵的母亲。”他看了看一脸寂寞的灵均,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轻声说,“如果你想家了,就看着她。”
灵均好奇的盯着那颗星星,那是北极星旁一颗忽隐忽现的星辰,在周遭的对比下有些黯淡。
她似乎被天上的星辰所吸引。不知是不是塞外更加接近天地的尽头,就连天上的星辰,也都多了许多。她骤然暗笑自己,东京的夜晚灯火通明,哪里就能看到许多星星呢。这最美的景色,却是出现在最美的大漠中啊!
那星星总是调皮的闪现,灵均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天空:“月星为什么有些黯淡呢,好像总是不喜欢出来见人一样。”
月光下檀郎的脸色暗了暗,有了几分少年离家的脆弱。他涩着嗓子,有些嘶哑:“月星又美丽又残酷,就像她统治的女人一样,总是反复无常。她们甚至可以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他好像自己小说中那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孩子气的抱怨着残酷的星星。那一瞬间,不同于白日中有些戒备冷淡的他。
月光过分柔软,总是让人产生异样的错觉。也许是心中一点母性作祟,也许同样和“母亲”有关,也许都太过孤独了。
灵均轻声的张开了口:“其实,那不能怨所有的母亲。有的妈妈为了孩子出生,宁愿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就算她活不下来,她的女儿都不会忘了她。”
檀郎却像嚼碎了铁金般发出铁质的冷冽气息:“可惜有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却从来没爱过他!”
灵均诧异于那一刻突变的氛围。她呆愣的立在那里,看着他的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
她的手像不受控制一般,晃了晃他的胳膊,喃喃出声:“那你以后有了妻子,要和她好好爱你的孩子啊。”
檀郎吃了一惊,旋即恢复平静。
马蹄声“得儿得儿”的慵懒响起,两个人静静的骑着马,心中都纷乱不已。
“你——”
“你……”
灵均低垂着头:“你带我出来干什么?”
檀郎轻轻哈着冷气,将她裹进怀中。他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说:“放心吧,天狼星到地平线之前,我会让你进入梦乡的。现在你可要小心了,一会儿我们要去见个大家伙来填饱你的肚子。”
灵均吃了一惊,胭脂山夜晚行走的野兽都是极其凶残的,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冒险啊。
檀郎似乎看穿他,勾了勾嘴角:“我的闲暇时间大部分在和野兽打交道。没有他们,我早就饿死了。”
灵均讷讷道:“你不是嵬名部的人吗?为什么会饿死?话说你怎么会到敌人的部落中啊。”
檀郎闪了闪眼睛,轻声的一带而过:“我在家中早就呆不下去了。反正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边流浪,和这些野兽生活,只要杀了他们就能活下去,比起人来,他们好理解多了。”
他提了提神,有选择性的回答她的问题:“你一定好奇我怎么会在敌人的部落。兀亚被打败了,领着一群流浪成性的疯子,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呢,只要会杀人就可以了。”
灵均看了看四周,的确没有监视的人。她好奇问道:“他怎么不派人来监视我们,他不怕我们逃跑么?”
檀郎嗤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他是个傻子吧。胭脂山这么大,光条脉就几百条。你个黄毛丫头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跑了也会被抓回来。更何况他知道,我一定会带着你回去的。”
灵均挑眉:“他就那么相信你?”
檀郎默然半响,看了看天上的月星,喃喃自语:“因为他知道,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啊。”
灵均轻轻咳嗽一声,指着天上的星宿说:“看到那三颗星星连成的图案了吗,它们是不是很明亮!”
檀郎顺着看过去,三星隐隐露出心脏的形状,尤其是中心明星,尤为灿烂。
灵均掰着手指,婉转鹂语:“我们中原有很多星星组成的星宿。那是东方七宿中的心月狐,你看她是不是像心一样?心月狐是我最喜欢的星宿,传说大唐的女王则天皇帝就是心月狐转世,她是天上神祗,甚至能让铁树开花,牡丹逆时开放呢!”
檀郎“啊”的一声:“牡丹就是那种女人见了都会迷恋的花朵吗?据说中原的女人用牡丹花做胭脂的水,可以染红护城河呢!”
灵均心中微微得意:“魏紫姚黄,牡丹百种。它是群芳之首,所有女人都希望在清晨时候,鬓边带一朵最美的垂露牡丹!”
檀郎低头看她微微一笑:“你也希望么。”这是一个月来,他的第一个毫无隔阂与防备的微笑,显示出了那张漂亮面庞的几分童稚之气。
灵均的心有些微微颤动,她方才想起,这个和她斗了一路的仇敌,也不过和她一样,是一个少年啊!
夜间的山谷萧索肃杀,偶尔强劲的风声呜呜直吹,好似鬼魅乱吼一般。
两个人双手拉着,轻身檀溪跃谷。灵均隐隐觉得这山过分诡异,她急忙叫住了檀郎:“我看咱们还是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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