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挣扎都无法逃脱,那么等它长大之后,尽管强大到可以轻易把链子挣断,大象也不会试着挣脱。条件反射的理论可能需要一定文明水准后才会拿出来,但利用条件反射驯养动物,哪怕是这个时代的羊倌,多半也会这么一两手。
如果动物面对某种特定刺激的反应能让它获得奖赏或逃避惩罚,以后它面对这种刺激就容易出现固定反应,情景与反应动作之间建立了联系,形成了身体本能一样的条件反射。而对于更聪明的“动物”,人类来说,洗脑和学会这种条件反射,恐怕变得更轻易了。
“我不是突然有了杀人的能力。”莉迪亚依然面无表情,但忽然开了口,“我从小就训练来做这个。”
“你不是教廷训练出的治愈者吗?”安叙强笑了一下,“我记得以前还问过你呢。”
“大苦修院的苦修士都是这样。”莉迪亚说,“留下,接受训练,有异能的人训练更重,不停有人离开,也有人进来,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因为我们……因为他们说,我们只需要苦修,不需要思考。我当时也这样认为。”
安叙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
“我会潜行,开锁,暗杀,我知道五种以上的方法杀死以前的您并伪装成意外。”莉迪亚说,“我没告诉你,苦修院的前辈说过不能说。我负责治疗您,监视您,杀掉异端,有必要的时候杀了您。”
“你也这么想吗?”安叙问,“你现在还这样想吗?”
她的质问带来了很长的沉默,莉迪亚看着自己的手,看上去有些茫然。
“我不想。”漫长的沉默后,莉迪亚呓语道,“我不想,但是那个晚上,我突然这么想了……我不知道,这不是我。”
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那双眼睛里却浮出某种让人心碎的困惑。安叙感到愤怒和恶心,她一会儿想起莉迪亚对她说过的大苦修院,一会儿又想到如今被屏蔽的阿铃古和诺亚,用脚趾头想都是他搞出来的事,尽管安叙没有产生感应。
“看起来,您对此有点头绪。”阿尔瓦说。
“你指什么?”安叙问。
“您吞噬了巨鸟的晶核后,对能量有了更细微的感应,是吗?”
“是的,但是这件事上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安叙摇了摇头。
“您是否觉得地上的法阵眼熟?”阿尔瓦又问。
一走进牢房安叙就看到了地上大大的法阵,暗红色颜料绘成了它。安叙一直没问,等着阿尔瓦解释。
“鼠怪笼子下面的?”安叙沉吟片刻,“不对,和它不完全一样。”
“效果类似,都能屏蔽能量的溢出。”阿尔瓦说,“这样说不太清楚,让我给您演示一下。”
阿尔瓦弯下腰,抹掉了法阵的一部分。
地下的法阵像被刻在那里,无法轻易弄花,探出监狱的那部分倒有一个可以抹掉的缺口。阿尔瓦的手指在上面一擦,法阵出现了空隙,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里,安叙感到了一丝能量的流动,就像气球漏气瞬间涌出的气流。
莉迪亚的眼神缓慢地改变了。
安叙站在苦修士面前,清楚地看到了这个过程。她看到那双绿眼睛里的痛苦和迷茫一点点退却,退会她们刚见面的时候,再变得一丝情绪也没有。明明那张面孔没变,安叙却感到毛骨悚然。
恐怖谷理论说,当某种事物和人类相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类反而会突然对他们变得极其反感,因为相似到了一定地步,一点点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乃至变得可怕起来。此时安叙的心情就是这样,面前的人明明还是莉迪亚,那种似人非人的怪异感却扑面而来。
莉迪亚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继而盯住了铁牢外的三个活人。她蓦地窜了过去,把手伸出铁栏杆外,两只手爪子一样疯狂地抓向他们,尽管身体卡在牢房的铁栏当中,挣扎根本徒劳无益。这画面本该挺好笑,但因为那种像要把他们撕成碎片狂热劲儿,比起可笑,“可怕”这个词更贴切。
而在她的举止变得奇怪起来的时刻,棉絮一样漂浮在空中的能量,也变得清晰起来。
安叙的精神力猛地扩散开,她的能量今非昔比,能循着这若有若无的能量一路回溯。世间万物化作一张星图,无数明暗不同的能量点在上面闪烁,其中有无数缕或粗或细的丝线,把许多小点连接在一起。
面前名为莉迪亚的点,就联系着远方的某个存在。
她像一个进入了数据流的病毒,企图抓着这根线溯流而上。远方的防火墙警觉地运转,几乎立刻截断了那根她逮住的线,那一刹那安叙只捕捉到了一点信息,这信息让她不寒而栗:线的另一端,连接着非常、非常庞大的存在。那个庞大的终端上,还有无数和莉迪亚相仿的小点。
莉迪亚还在挣扎,没有线操纵她,她却像一枚小铁屑,随着远方移动的磁石起舞。安叙的精神力包裹上去,一层又一层,直到莉迪亚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此刻卡瑞娜忽然摇响了铃铛,苦修士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
莉迪亚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跪了下来,开始干呕。
卡瑞娜急忙凑上去,给她递上热水,温声细语着什么。安叙没来得及听,阿尔瓦已经一把抓住了她,把她向外拽了几步。
“您怎么做到的?”阿尔瓦急切地问道,“您怎么把控制削弱的?描述一下!”
“我把她阻隔了……”安叙试着描述,“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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