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沉着脸说。
“好好,那是错误的。”罗文搪塞道,“大概教会的人把她送去学院感化了吧。”
罗文并不在意那家伙被感化与否,比起不认识的人的下场,他更想知道其中动手的是哪个大人物,绕过国王的裁决,说赦免就赦免。不过最好别追究,追究得多死得快。他已经对这个话题感到了厌烦,若非克里斯是个俊美又强大的o,他才懒得理这种榆木脑袋。
是不是死脑筋另说,克里斯并不愚笨。他察觉了对方的不耐烦,咽下了嘴边的反驳。
克里斯不认为苏利文惨案的凶手会被感化或悔改。苏利文惨案是他加入巡警队以来遇见的第一件大事,抵过别人几年的见闻。那个夜晚在他心中依然记忆犹新,要如何表述那种冲击呢?克里斯遇见了误入黑夜的天使,美丽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她在他怀里沉沉入睡,柔软轻巧得像只名贵的猫儿,却一手酿造了骇人听闻的惨剧。克里斯抱着小小的魔鬼,走过庄园,庄园中焦尸遍地。
里面的尸体也是你的受害人?他曾经质问过她。
魔鬼笑了,洋溢着毫无阴霾的快活。
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悔改呢?克里斯心中发沉,他暗自下了决心,在自己的计划表里添上了重要的一项。
第10章
一些奇妙的事正在安叙体内发生。
她躺在黑暗之中,被四面八方的巨力挤压。漫长的冥想尝试让她有了模糊的形体,周围的黑暗不再是虚空,而是可以探知的宇宙,安叙能感觉到自己躺在无数丝线之中。一些线圈让她心动,另一些让她感到危险。紧紧粘在安叙身上的无形隔阂一方面令她难以呼吸,一方面让所有丝线避开她。
她把目光收回来,看向自己。当身躯也是一片混沌,传说中的“内视”就变成了可能。外面是一个宇宙,自己身上则是一片夜空。小小的夜空在“壳”中黯淡无光,不过极目望进去,安叙能看到或者说感觉到一些蛛丝般纤细的金线。
它们细得像仿佛吐一口气就会被吹断,但切切实实存在着,还像活物似的以一种不知名的规律运行。安叙看得着迷,忍不住伸出手去,手指竟然插入了胸口。
最开始,那些细线一被碰触就消散了,像一朵云雾或水波折射的光线。安叙什么都没有碰到,却觉得心中微微一动,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她隐隐感到自己初窥门径,抽出手来耐心等待。
过了很久很久,金线又萤火虫般飞了回来。她再次探入行动得非常非常缓慢,就像把手插进鱼群游动的池水。在漫长的尝试之后,金线终于认可了她的触碰。
那一瞬间连“壳”都产生了波动,无数不可名状的体悟涌入核心——能被称为灵魂的内核。安叙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这种快乐不参杂任何情绪,蒙昧而纯净,就像孩童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脚。某种自身上分割开来的东西重新回来,即便走起来跌跌撞撞,它也不再虚无缥缈。
这就是异能啊。
安叙从冥想中睁开双眼,试着伸出双手。两只手掌中间并没有电光闪动,但她就是能体会到空气中细微的变化。安叙把手放到脑袋旁边,她的头发晃晃悠悠飘了起来,一根根贴向手掌,仿佛被静电所吸引。
“终于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南希推门而入,对头发蓬乱的安叙打趣道。拿到摸到剪刀的第一天安叙就把自己的头发剪了,以防下次打架又被谁抓到。附近没镜子,她又只考虑到方便收拾,整齐漂亮的一头白金色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活像只沦落到流浪的名种猫。
“我感觉到异能了!”安叙迫不及待地说。
“这么快?”南希惊讶地说,“不要太着急,你感到头昏吗?”
“才不快呢,都要春天啦!”安叙不满意地说。
入冬前,南希中止了其他授课,让安叙一门心思开始学冥想。她给安叙带来冥想教材,教她如何在冥想中壮大精神力。能勾连上异能便是冥想登堂入室的标志,学院的教科书上说,一般人能在两个月左右时间跨入冥想的门槛,安叙却用了将近一个季度。
“我身怀金手指居然没别人快?这不科学……”安叙嘟嘟哝哝地说。
南希微笑起来。
在异能者体内,异能即使不使用也在一刻不停地循环奔流。灵魂之中有肉眼不能见的回路,精神力、异能和身体相连,唯有静心冥想成功才能“看”到它的存在,因此,“勾连上异能代表冥想登堂入室”这种说法没错。
但安的状况和一般初学者不同,她戴着神罚之锁,几乎无法感觉到异能流动。也就是说,别人需要在冥想中寻找一条大江时,安叙需要找的是一条被水坝堵住源头、整个干涸掉的河床。即使有微弱的第二异能在流动,它的存在也不过是一指粗细的溪流。当她“冥想成功”,她事实上已经拥有了比其他人更强的专注力和精神力。
这和苦修士的冥想是一个道理。对没有第二异能的苦修士,像是南希自己,戴着枷锁冥想就像在黑夜中行走。这空寂让人痛苦,也让人学会平静心灵,苦修能斩去诸多杂念,消除戾气。当然,这就不用让苏利文小姐知道了。
没一会儿安叙就摆脱了那点不良情绪,再次得意洋洋起来。“哎,别人家弟子突破要闭关挣扎,我还有绑定的前辈高人贴身指导,还是图书管理员。”安叙喜滋滋数着常见老梗,觉得自己福利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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