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拍在书案上,对他问道:
“你知道我今儿去哪里了吗?”
魏尧扬眉不解:“去酒窖?我听王顺说了。”
云招福摇头:“我去了水月庵。”
“哦。”魏尧点头。
云招福又问:“你猜我在水月庵看见了谁?”
“呃……我娘?”魏尧回答。
云招福伸手比划:“皇上!”
“……哦。”魏尧神色依旧平静。
云招福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呢?皇上啊。他出现在水月庵里!”
魏尧沉吟:“正因为是皇上,才没什么好奇怪的呀。”
云招福松开了壁咚他的手,退后一步,拧眉问道:“为什么?”
魏尧展开了他俊朗无双的笑颜:“因为皇上是我爹呀,他去我娘那儿有什么奇怪?”
……云招福一愣,听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
“可你娘不是出家了吗啊?”云招福问。
“带发修行,不是出家。”魏尧回答的理所当然。
云招福觉得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带发修行’是这么解释的,重点不在修行,而是带发。你们皇家也太会玩儿了。
“所以……他们经常这样……”
‘幽会’两个字,云招福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魏尧却是懂的,笑着回道:“不经常,最近而已。”
云招福看着笑容满面的魏尧,说出了心中的质疑:“我怎么总觉得,你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呢?”
魏尧不解:“我瞒着你什么了?”
“不知道。”云招福蹙眉:“总觉得很多事。就好比娘的事情,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你都不知道,我今天闯进去的时候有多尴尬。”
魏尧眼前一亮:“你闯进去看见什么了?”
云招福白了他一眼:“就看见皇上从娘的屋子里走出来啊。其他我还能看见什么。”
魏尧遗憾的点了点头,云招福看向他,问道:“那接下来皇上和娘,就一直在水月庵里相聚吗?那里是佛门圣地,不太合适吧?”
“嗯,的确有点不合适,所以我估摸着,我娘过段时间,应该就要回宫了。”魏尧将先前被云招福拍在书案上的书重新翻开,坐到了书案后头去。
云招福捂着嘴,满脸的惊愕:“回宫?那……还是淑妃娘娘吗?”
魏尧但笑不语。
云招福接着猜测:“其实我觉得吧,若是能回归原位就好了,如果回宫不能回归原位的话,那意义就不大了,后宫里面,官大一级压死人,娘现在在水月庵里逍遥自在的,若是回宫之后,位分低了,随便个什么人都能欺负她的话,还回来干什么呢,你说是不是?”
“嗯。”魏尧似乎很赞同云招福的话:“说的有理。”
云招福又问:“所以,回宫是回归原位吗?”
“这个……现在还说不准。”魏尧伸手在云招福挺翘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莫测高深的来了一句:“要等。”
至于等什么,云招福实在想不明白,可问魏尧,他也说不明白。
七月底的时候,杜家的案子终于由三司会审出了结果,当年山东水患赈灾银两丢失与山东知府李仁义全家被灭之事,杜家实在脱不开干系,案件层层剥盘下来,杜家一力担下了所有罪责,本朝实行仁政,皇上因念杜家早年有功社稷,便未曾判灭族之罪,而是功过相抵,杜家举家流放岭南之不毛地,男充兵役,女入奴籍,永不录用。
这个消息在京城中传开,可以说是近年来京里发生的最大一桩案件了,杜家当初有多显赫,如今又有多嘲讽,杜家一家两百余口人,分成两队,戴着枷锁和铁链,一个连一个,自刑部大牢走出,走在繁华依旧的朱雀街上,接受众百姓之唾弃。
山东水患,杜家贪污灾银,导致当年水患死伤过万,那么多条人命,还有山东知府被灭门一案,如今也真相大白,被公诸于众,围观老百姓们自发的准备了好些烂菜叶,等到杜家满门趟过长安街出城时,烂菜叶等秽物尽数砸在他们身上,人群中不时传出污言秽语,全都是骂杜家狼心狗肺的。
云招福和魏尧坐在常胜楼的二楼雅间,凭栏而坐,将长安街上的情形看的分明,云招福深吸一口气,叹了叹,她对面的魏尧放下杯子,问道:
“觉得他们可怜?”
云招福缓缓摇头,软声说道:“不知道怎么说,心里闷闷的。这种家族式的惩罚太不近人情,做错事的是杜将军和其他少数几个人,却要这么多人为他们的错误而付出惨痛代价。你看他们这些人里,有好些都是娇弱的姑娘,一路从京城流放到岭南,她们中有多少人能撑下去,又有多少人撑不下去,唉,不过就是生错了地方,进错了门,一辈子就这样赔进去了。”
云招福的声音在雅间中传开,与楼下嘈杂的叫骂声形成相应对比,魏尧眉峰微蹙,转过了目光,云招福撑着下巴,目光盯着那些披头散发,身戴枷锁还要被围观百姓们打砸的狼狈女子们,杜家直系的亲属,大多没人敢砸,苦就苦了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仆婢们,有两个小姑娘,不过刚留头的年纪,就因为卖身到了杜家做杂役,如今就要被牵连受这样的苦,委实可怜。
“这些只是看得到的,还有那些隐藏在背地里看不到的,如今的世道,女子是绝对的弱者,身在高位,自然没人敢欺凌,然而到了岭南,这些十三四岁,十七八岁的姑娘,难免不会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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