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在伺候,府里上下算得上是主子的只有她一人,哪里就需要找一大批人来照顾呢?因着院子不大,故此也就没有晋王府那大片的园林景象,没有凉亭没有假山水池,也没有茵茵的草地,有的不过是摆在小院子里的石桌石凳。
柳青缓步走了一阵,走到那石桌前,方才坐下。
此情此景,若是有人相伴,烫上一壶酒,真正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这是等着本公子给你送酒来了?”
“你怎么来了,事情可都安置妥当了?”
“误不了事。”
对于某人偏爱夜晚闯入女子闺阁一事,说了一次,没反应,说了两次,仍是无动于衷,既然说不听,她也懒得说了,于是某人夜路走的倒是越来越欢快了。
柳青看过去,看见某人手里果然提着一坛酒,不由失笑,心里积压的负面情绪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自己想找人喝酒就直说吧,还赖上我了。不过我喝不了多少,你不觉得扫兴就好。”
在现代的时候对烟酒十分过敏,加上身体不大好,也不怎么喝酒,酒量差的是连一杯啤酒都能喝吐了的。如今在古代,压根就没有啤酒那种酒精浓度那么低的酒,都是实实在在的纯酒,用五谷来酿造的,不怕有什么添加剂。古代的酒很香醇,入喉之后感觉也十分厚重。跟着宋承烨南来北往的跑的时候,倒是喝过几次,自觉有一点喜爱,不过酒量一直不怎么样,她也没有在男人面前喝醉的意愿,几乎每一次两个人凑在一起喝酒,都是一个喝一杯两杯,一个喝掉大半。
自从入京以后,他们能够碰上的时间都不多了,更别谈这样安静的喝酒,她自己肯定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喝酒,算起来这种情形还真是久违了。宋承烨正是忙的时候,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提着一壶酒突然上门,这么晚了,难道他就不怕她已经歇下了么,既然提着酒来的,想必是知道了白天里的发生的事情,晓得她今晚可能睡不好,才特意上门的。
怎么说呢,她一方面对古代的婚姻制度并不满意,另一方面,古代的游戏规则,将他们之间的差距拉得更大。她可以说,跟在宋承烨身边这么多年,虽说多少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有点意思,可理智还是坚定的竖起城墙。这个男人,如无意外,合该是尊荣一生的,与生俱来的傲气与贵气遮藏不住,可这样的男人,嘴上不说情话,可私下里确实为她做了很多事情,也很懂得讨好女人,今天他会提着酒深夜上门就足以印证了。如果说心防曾有一丝松动的时候,那便是在京城与幽州之间的那个小村子里。周围都是陌生的人,没有权贵压着她,没有那种窒息和算计,而她适逢遭难,心里不委屈不难过是假的,可一贯的理性让她平淡如初,对着凌云霄她哭不出来,但宋承烨,他们认识多少年了,她自己都觉得记忆有些朦胧了。
宋承烨绝口不提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只给她倒酒,知道她酒量不好,倒了第二杯之后,便不再续酒,只自己一杯一杯的喝。
柳青就那样看着他喝酒,静静地坐在对面,也不说话,只是突然觉得眼里有些发酸,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宋承烨知道她委屈,一个姑娘家,归家不得,跟着他一个大男人到处跑已经够委屈的了,如今还被他拖入泥沼里,京城里稍微有点家底的都能压她一头,而他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将她护在身后,替她遮挡风雨。容貌被毁,遭人刺杀,被人羞辱,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寻常女子,只怕早想不开跳水去了。
不过,京城毕竟是京城,踏入这里,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虽然可能风光赚大钱,可也要时刻端着笑脸去迎合贵人,内城里都是贵人了吧,个个都是有官位在身的,可官也有大小,大官后边还有世家还有皇族,真说起来,谁又能不受点委屈。晋王位份够高了吧,一个皇子被册封为亲王,可以不到封地安然待在京城里,可晋王这样的人物,上面还有皇上还有皇后和太子,在往来中,也不能不给一些世家脸面。只是,晋王有亲王位份,是尊贵的皇子,除了宫里的勾心斗角之外,倒也没人敢给他下脸,毕竟羞辱晋王便是蔑视皇室,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你的兄嫂和侄儿侄女都安顿好了,我尚未与他们说起你的事情,此事端看你自己如何,不必放在心上。若不想见,那就不见。”
“晋王怕是不这么想吧。”
身不由己的经验她已经体会的不少了,足以将这四个字深刻的刻在骨子里。
“晋王那儿自有我去说,你不必理会。你的贡献不小了,晋王也不会想为了这点小事儿和你翻脸。”
本来在大火之后,晋王对她便心存愧疚,如今她尽心竭力的为晋王谋划,为晋王争取有利的局面,却不能打着晋王的旗号来保护自己,无辜遭受公主羞辱,晋王自然更加惦念。为王者,攻心为上,光是利益不足以让一个人献出忠诚,手下也是人,柳青并非晋王一手栽培的死士,没有死忠的深刻观念,若不能让柳青心里舒坦,只怕她对晋王也是表面上的迎合。利益这种东西,在两股势力可以拉锯的时候,就证明双方的实力其实差不多,也就是不止一方能给得起,况且真把人踩在脚底下了,让人自尊低到了泥土里,谁还能吞下这口气,不为别的就为了出一口气,也许就会出现反叛的情况。
柳青淡笑着摇头,眼里没有笑意,只是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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