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走到近前,最前面的状元公二十来岁,长得身材魁梧,英姿飒爽,春心抬头瞧了一眼,忽然间眼神胶凝在他脸上,半天移不开目光。这个人横看竖看怎么那么像常月?
心里暗想,常月在荒磨山两月,虽然期间也有几次不知所踪,一去就是七八天,十几天,但要说他凑巧到京城中了状元那就太扯了。世人多有相似,这大约是一个和常月相像的人罢了。
扯着脖子再往后看,状元之后是按科考名字排序,一甲的榜眼、探花,二甲第一名传胪,只不过只有一甲的三名是骑着马,其余的都是在后面缓慢而行。
她偷偷抬头瞧着,看到第三人时,忽然瞧见浩然的身影,不由心中激动,也不管身边的人是谁,拉着人家就道:“你知道吗?我认识那个探花郎,他是我朋友。”
那人使劲拽了拽自己袖子,大约以为她是个神经病吧。
她使劲挥着手,可惜浩然并没看见她,就算看见了也未必认得出从灰土里刨出来的人。
在爆竹声声,大吹大擂之下夸官的队伍往左安门而去,除了一甲三名之外,一众进士都被引去礼部衙门。而一甲要继续经兵部游行至吏部衙门,入文选司、求贤科内的奎星堂上香。礼毕,复骑马出前门。在观音庙、关帝庙行香,然后才回礼部衙门。
春心的兴奋一直持续到夸官的队伍过去之后,回到宅子她还满心欢喜着,没想到浩然竟然中的这么考,探花郎,他们村子一百年都没出过,这真是光宗耀祖,荣耀一生的大事了。
她心里高兴,再干起活来也不觉辛苦了,她一个人把几间主屋都打扫了一边,又把前院的杂草、树叶都清了。
那两位大爷看着她干这干那,都叹息不已,很觉她可能是抽风抽太狠。
南门是最知情的,当即把她和浩然的小恋情讲述了一遍。
设定是这样的:一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少年男女,哥有情,妹有意,哥哥上京赶考考中探花,妹妹追到京城,得知哥哥考中欣喜不已。京城之中,两人终究相遇,不离不弃,终成一对佳偶。
他一说完,韩骄子只翻了个白眼,送他两个字:“放屁。”
春心干完活就去洗了个澡,这一天她的心情都很好,道服也不再穿了,换上一身漂亮女装,对着梨花镶边的梳妆镜,打扮了一番。
韩骄子从门外瞧见,心里酸的都冒水了,他推门进来,开口就问:“你要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儿?”
韩骄子抱着肩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心里发狠,“小样,赶出去勾引男人掐死你。”
春心自然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涂抹了半天,觉得满意了才罢了手。
她提着衣裙走出去,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装扮立刻与刚才灰突突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缓步走到外面,南门瞧见她,不禁目瞪口呆。
他笑道:“你莫不是知道明天要选花使,特意去凑个热闹?”
春心诧异,“什么选花使?”
南门道:“咱们蕈国皇帝是风雅之人,每次琼华宴的探花使都不是钦定,而举行花赛由京城的女子们选出来的。”
为新科进士投花,是蕈国的风俗之一,一般都在御街夸官的次日举行,大意是为了先叫百姓们瞧瞧哪个新科的进士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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