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岁的小子,因着跑的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蔡佑都一个趔趄,好容易站直了想说些什么,那小子竟然跟兔子似的跑了。蔡佑都心念一转暗叫不好,伸手一摸,果然,荷包没了!
作为国子监祭酒的小儿子,蔡佑都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打小是娇宠着长大的。小的时候顽皮异常,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大人不让干什么他偏偏干的不亦乐乎。后来渐渐大了,威严肃穆的国子监祭酒蔡大人把他绑在小树上抽了好几回,好歹的把他抽的安分了,如今也是一枚标准的秀才,只等着来年秋闱考举人!
蔡佑都虽然面上是个谦谦公子,但骨子里当年的顽劣还在。今日阴沟里翻船叫个小子给摸了荷包去,他深觉得自己蔡家小霸王的尊严遭到了践踏,是以当即想也没想,拔腿追了过去!
小砸,敢偷你爷爷我的荷包,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看偷东西的小子年岁不大,但脚上功夫却是不慢。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也不知道绕了多久,蔡佑都一个饿狼扑食将小偷儿摁倒,成功的抢回了荷包。
心满意足拿回荷包的蔡小霸王抬起头,懵逼了,这是哪儿?
蔡小霸王迷路了!拎着荷包慢吞吞的在巷子里打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着金乌西坠就要下山了,蔡小霸王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他熟悉。
蔡佑都很是欣喜,刚想冲上去热情的喊一声姐夫。但是却在下一刻,将这两个字生生的按在了喉咙口。
他想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姐夫容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这京都的地界早被他踏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这个地方却是他之前从来来过的。曲巷幽深,十步一转,五步一折,若非今日那个小偷儿,他甚至都不会知道京都还有这等地方。
但是他姐夫,好像对这里甚是熟悉。行走之间闲庭信步,就像是经常来这里一样,没有半点他这个迷路之人的徘徊与犹豫。
只是一瞬间,蔡佑都决定跟踪他姐夫,看看他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日暮西垂,日光渐消,黑影从大地深处慢慢渗出,蔡佑都小心的隐藏着身影,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终于看到容铭进了一座民户。
蔡佑都站在门口,隔着两扇紧闭的朱门,尚且看不出什么。只能看到探出墙头的一株金桂,被黑影笼罩,影影绰绰。
他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想上前敲门探个究竟,却又本能的否决了这个想法。而后,他脚步一转,往这座民户东边走去。
铜首门环叩响,不过片刻,与吱呀的开门声相伴随的,是一个嘶哑老迈的声音:“谁呀?!”
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五六十岁老妇人的脸,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
蔡佑都轻咳了一声,拱手行礼,道:“打扰婆婆,是这样子,晚生方才在巷口遇上一个小偷儿偷去了我的荷包,一番追逐夺回荷包,却不料失去了方向。兼之实在口渴难忍,才贸然敲门,请婆婆行个方便,给晚生一杯水喝,若是再告诉晚生出去之路,晚生自当感激不尽。”
一袭青衫少年郎,言语得礼,举止有度,老婆婆且将之前的疑虑打消,半开了大门,笑呵呵道:“既是如此,那就请里面说话吧。”
这位婆婆夫家姓江,左邻右舍都叫她江婆婆,是个再和善不过的性子。她和儿子媳妇住在这座小院,儿子和媳妇在西市经营一家小店,虽挣不得什么大钱儿,但是日子过的也是有滋有味。
蔡佑都漫步庭院,不过是一进的院子,空间也不大,但因着主人心思精巧,收拾的十分妥帖,尤其是院子西侧还种了一架葡萄,更是给这小小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田园之趣。
江婆婆给蔡佑都端了水,笑道:“咱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这茶是老婆子我自己炒的,公子别嫌弃,权做解渴。”
蔡佑都谢了,他也是真有些渴了,端过茶水一饮而尽,却发现这茶中有一番焦香,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抹了抹嘴,似是不好意思道:“婆婆,能否再来一碗。”
再来的这一碗,蔡佑都接过来慢慢的喝,视线往隔墙一瞥,似是不经意道:“婆婆这里九曲十八巷,我这走了小半个时辰都没走出去,当真是把我累的不轻。”
江婆婆哈哈笑:“可不是,哥儿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咱们这里的确难走,若不是住在咱们这里的老街坊,外人进来,没有一个不迷路的。”
“方才我远远的瞧着一个年轻的身影过来,想着许是这里的住户,打算追上去问问路,却不料一眨眼那人行走的快,眨眼间便没了。”蔡佑都喝了一口茶,道:“哦,那人仿似就去了婆婆的隔壁。”
“隔壁?”江婆婆一愣:“哥儿说的是西边那户?”
蔡佑都点了点头:“好像是。”
“哥儿瞧见的,应是那家的男人!”市井之间说话没那般多的顾忌,江婆婆说的直白,但是眉眼之间露出了丝丝不屑。
蔡佑都心底一沉,刚想开口继续问些什么。却听到一声娇柔婉转到极致的笑声,带着丝丝的媚意,并着一声熟悉的男声,满口叫着可人儿!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蔡小霸王出场~~~
☆、九重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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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间的调笑声漫过墙头清晰的传进蔡佑都的耳朵里,此时,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戳聋!可是,最让他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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