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狄木阳,愤愤然:“像本太子这般立于云端之人,怎能与地上的泥人日日相对。天下名门之后如此多,父皇怎么偏偏看上这个梅七郎?你即刻派人去阻止此人入京。”
“殿下三思,圣命难违。”
“无妨,你就将姓梅的小子抓起来,关个半年再放回去,父皇那儿我自会去说通。”
“太子殿下你要如何同皇上说?”
太子笑得迷人,“这不简单,全都推给皇叔咯。皇叔最见不得我羽翼丰满,就算我不对梅家小子出手,自有人去补刀。”
“那我们还是坐观其变吧。”狄木阳正经脸。
楚荀跳脚:“不行,这回我有种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那姓梅的江湖草莽若当了我的伴读,我将不得安宁。”
狄木阳嘴角抽了抽,心底盘算几下。爹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要为君分忧,要多动脑筋。于是梅家小公子的事儿,他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楚荀甚为满意,“木阳君不愧是本太子的左臂右膀,盼你事成归来。”说罢,拍拍狄木阳的肩膀,转去内室。
狄木阳离开时,听见里头太子在咳嗽。
“小镜子,让御膳房炖点冰糖雪梨,本太子最近嗓子老有些痒。”
“啊!那要传太医不?”
“小镜子你晓得不,是药三分毒,毒素沉淀,皮肤暗沉,有损于本太子的形象。”
……
梅千灯接到圣旨翌日便与公公启程上京。
梅家派了几个手下随同,几人快马加鞭,不出一天就过了绿螺江,到达安西郡境内。此地层峦叠嶂,地势颇为险要。梅千灯领头策马奔腾,丝毫不见放缓速度。
忽听公公哀嚎:“梅,梅小公子!老奴,老奴不行了!”这公公与梅家的手下共乘一骑,被马背颠得老眼昏花,腹内翻江倒海。
梅千灯只好原地休歇,让公公去一旁吐。
“小公子,按照我们的速度,三天便可抵京。”手下汇报。
七公子竖了根手指头在嘴边,侧耳倾听。
片刻,她说:“三里内有十余人正往我们这里来。”
手下呆了呆。
“都是高手。”
她还淡定地补了句。
众人惊讶,这么多高手冲过来,只怕是祸不是福。可梅家在江湖上向来待人友善,树敌甚少。怎么梅家七公子一离开梅子洲头,便有人围攻?他们看着梅千灯,梅千灯则看向吐得正欢的公公。
“带上公公,上马。”
梅千灯脚尖点地,轻松上马。马鞭一抽,马儿嘶鸣,撒腿就跑,扬起一地黄尘。
行至一处密林,数道黑影从四面闪现,皆攻向梅千灯一人。梅千灯皱眉,暗道不妙,身影极动,跃到了一颗树上。她单手抱树,目光锐利如鹰,扫视四周。
那些人清一色紧身黑衣,蒙面裹头,只露出一对眼睛。见梅千灯挂在树上,为首的刺客手掌变幻,于眨眼之间飞射出十几只小寒镖,梅千灯提气并一掌拍在树干上,借力腾空翻了两个跟头,落在更远的地方。
她的手下已经和部分刺客开打。
刺客首领紧咬不放,带着三个人围攻梅千灯。梅七公子嘴角一勾,竟是笑了,清澈的黑眸间还跳跃着兴奋的火苗。她赤手空拳,对峙四名刺客。勾拳,下腰,弹踢,来回过招之间居然游刃有余。
一名刺客大刀砍向梅千灯,扑空。梅千灯眼睛眯起,咬住下唇,衣袖突然疯狂鼓动。下一刻,那名刺客都没看见刀光,仅察觉自己喉结一凉,脖子漏风,上手想摸,人瞪大眼睛已经倒在地上。
袖藏剑法。
余下三人大惊,手上出招便慢了半拍,梅千灯冷哼一记,快如闪电地攻向离她最近的刺客。那刺客有所防备,使上轻功,整个人的后背贴着地面飞出去老远,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胸口上方多了一把利剑。
什么情况!?
可怜的刺客都没搞明白事态,持剑之人利落下手,一剑穿胸,把他钉在地上。
梅千灯也有些吃惊,打斗间隙回头看去,帮她的是个少年。
有点眼熟。
当下不容梅千灯多想,梅家的手下和几个刺客拼了命,只剩她对战七名刺客,算上那少年,二打七,梅千灯剑法卓绝,但毕竟年纪尚幼,内力不够,久战不利。
必须速战速决。
梅千灯终于拿出藏于袖中的软剑,寒光一现,有刺客随即倒地。
不远处帮她打架的少年还有闲情看她耍招,扬声夸赞:“袖藏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梅千灯:“……”
她正准备攻向为首之人,谁知又生变故,利器破空,她还没扑到刺客头儿面前,那人已经闷哼一声,面部朝下死在地上。他的背上插着一根黑色箭羽。
梅千灯:“……”
(还给不给我好好打架了!)
眨眼之间,从密林里闪出一批铠甲士兵,个个英勇不凡。他们后面还有跟班举旗,梅千灯打量一眼,是一面黑色三角旌旗,上头用白色线条描绘着一只展翅雄鹰。
展翅雄鹰?梅千灯想起她爹塞给她的那块玄色宝玉,上面也是这个图案。
剩下零星刺客,见头儿都挂了,立即逃走。
铠甲士兵中走出个手持弓箭的少年,方才那一箭是他所射。他同梅千灯拱手,“我等救援来迟,梅小公子受惊。”
梅千灯把软剑收回袖中,擦了擦额头的汗,吐字如金:“言重。”她回头看向单身少年,问:“赵公子?”是赵盟主那个儿子,赵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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