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舒鬼使神差般迷恋;张一表雨天的大献殷情;书记的明察暗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看看时机已经成熟,由姨姨主持,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张一表和田舒双双步入洞房,二人终于喜结连理。也算了却了乡党委书记的一桩心愿。勤劳善良的田舒,从此成为张家的媳妇。
好事连连。上次一度搁浅的奄工作,再次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这天一大早,村民们清扫了自家门前的卫生,翘首期盼着下届领导班子走马上任后,能够带领大家一起致富奔械。奄事项上次已经大张旗鼓的宣传过了,比方说乡领导的讲话和待选委员的“就职誓言”都被一一“砍掉”。与会人员坐稳后,张一表开门见山地略略介绍了一些选票工作,投票便在相关人员的监督下,有条不紊的开始进行了。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在乡领导的督办下,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王权贵票居榜首——当选为田家梁村书记,张一表当选为村会计。奄结果刚刚公布,一表百思不得其解。他绞尽脑汁的在想:王权贵家族之大是有目共睹的,自己虽然不能与之抗衡,但怎么竟连个村长都捞不上?煞费苦心的两千多元买烟拉选票的血汗钱打了水漂。最终捞了个管账本的差事。
他也许有点自负了:小小的会计还是缘于“外甥女婿”才得到的。更让他无法想到的是:老谋深算的王权贵暗中撺掇,让张一表这个无名的“卒子”在下届领导班子中占有一席之地。
当主持人宣读完中选人名单时,台下一片,人们无不拍手称快。有些年轻人竟吹起响亮的口哨,而我们气急败坏的张一表却灰溜溜的从后台走下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地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连田舒昨天晚上熨烫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西装都懒得换换,一声长叹,便栽躺在沙发上。
田舒还在会场,她正沉浸在丈夫再次当选会计的喜悦之中。她边拍手,边用眼光“搜寻”张一表。老大半天没有看到。她寻思着一定是回家了,她马上离开了热闹欢腾的场面。
田舒一口气回到家中,张一表四脚朝天在炕上躺着。他脸上的肌肉还偶尔抽搐一下。田舒不由得吓了一跳。她慌忙伸出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语气切切地问道:“一表,你哪儿不舒服啊?”他没有说话,只是皱了一下眉,痛苦地咽了口唾沫。“一表,你倒是说话啊,别吓唬我!”田舒局促不安起来,因此她抬高嗓门问道。张一表“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恼怒的甩开她的手。瞪着眼睛吼道:“丧门星,老子还没有死呢!”
自打结婚以来,张一表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今天突然发怒,田舒刹那间像被鞭子抽打了似的,呜呜的哭了起来说:“人家关心你,干嘛凶巴巴的?”张一表似乎缓过神来,觉得这样对待妻子有失“公允”,他强压心中的怒火,稍微舒缓了缓口气说:“凭什么永远只能当会计?”田舒止住啼哭说:“会计不也挺好的吗?”“头发长见识短,你懂啥?我要当选的是村长和书记!”听着丈夫的一番话,田舒愕然地站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
痛苦也好,怨恨也罢。所有的不满情绪只能埋在心里。在王权贵面前,还得老老实实干自己会计营生。
整日里,张一表呆在村支部大院。零星的一些账目简单得实在可怜,根本用不着他费心劳神。可书记王全贵却规定班子里的成员必须每天准时报到,甚至还要成天围着他在支部办公的地方浪费时间。看着大家伙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增加了张一表内心的愤慨。没有办法,这种抵触的情绪只能憋在心里。时间久了,脑海里处于萌芽状态的一些想法也消灭殆尽了,逐渐养成一种自由散漫的习惯。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地里的农活更是懒得插手。生活的重担全部落在田舒的肩上。
这个浑小子不管不顾倒也罢了,还经常跟田舒找茬。张一表始终认为正是姨姨没有尽心,自己才“落魄”到“这种地步”。
哎!王权贵的独断专行,他“屁”都不敢放,满肚子的怨气却泼洒给柔弱善良的田舒,大男子主义的霸道做法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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