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在考量康熙时,多是从一个帝王的身份那儿开始琢磨,他想着康熙如今大权在握,君威极重,如何能容忍底下朝臣结党营私、勾结犯上……他说让朝臣们推举储君,可一旦底下人借着这么个由头四下串联,他便又不喜了。
这么着,康熙可不就是放了个诱饵,引着这朝堂上的暗涌冒头么?
可胤禛却当真是康熙的亲儿子,跟在康熙身边一二十年,又是个谨慎聪颖的性子,康熙的性情如何,处事如何,胤禛心里也有个七八分把握了。
从幼时见着的英明神武、高大健壮的父皇,到如今已历壮年,两鬓添了星白,不时于病榻上缠绵的皇阿玛相比……心中实是难以轻易接受。
但这么一些事之后,胤禛也隐隐晓得了这么个事实,他的皇阿玛的老了。
这朝堂上臣子们一回两回的折腾,一听得康熙放言让他们推荐储君人选,就再不能沉住气镇静应对,反而急迫地陷进去,果真吵吵嚷嚷地折腾起那个人选的事来。他们不是笨了,不是傻了,也不是被康熙先前一连串的吓唬住了失了进退,而是,他们心中已然有了认定,康熙老了,康熙病了,康熙自己也急了,为了大清基业,康熙不得不立太子,不得不快些立一个太子……
有这么个事实支撑着,臣子们也就顾不上去深想康熙的心思,只依着旨意办事便是。这依循圣意,推举贤明储君,总不会有错。
可这么做就是错了。
满朝文武都觉得康熙老了,要立太子。可这个事实,康熙自个并没能察觉。
先前康熙因着废太子胤礽的事,确实病了一场,而后又是赶路回京,养得并不算多好,也是没了j-i,ng神料理政事。但后头几回反复,却远远没有外头听闻的那般严重。
康熙不过是心有计较,而后将计就计,冷眼旁观了这朝堂上一场又一场的争斗。
底下人争得再厉害又如何,康熙想要办的时候,立马就是一片又一片的头颅落地。
从这儿一想,胤禛便知道,康熙没病,也就绝不会认老。而康熙不认这个老,这立太子之举,便也没有那般急迫了。
最为要紧的是,先前康熙既然能半是修养半是假装地躲在宫里,看着臣子们闹腾,等着合适机会再出来收拾干净,为何这一回就不能是假装议立太子,而后看着朝中臣子们的取舍,他们分做了几派,其中这谁人又是心里头向着谁,而后又是谁做先锋谁做中军……
康熙不过是投了一块石子,就能在这满朝沸水中激起重重浪花了。
胤禛的想法与他的殊途同归,终究还是那么一句话,康熙此时的帝王君威容不得旁人冒犯,犯者,只有死。
东方不败想到这儿,心中已然明白,不由一叹,只看着胤禛说了一句:“也是,皇阿玛身子好,又是盛年,如何能见得臣子们心向旁人……即便那旁人是储君,是皇阿玛的继承人,那也是不成的。”
胤禛听他这话说得刻薄无情,心中有些难过,但却寻不出旁的话来辩驳,父子亲情,遇上了皇位权势,也只得扔了个干净。
两人相对一看,一时都是默然不语。
胤禛心里不好受,便拿起少年的手,揪住一个手指往嘴里送,轻轻咬了一口。
东方不败觉得指尖一痛,这才回神,皱了眉,一侧头便俯过身去,狠狠地亲他。
胤禛此时情绪也带着气闷愤然,回应起来也十分激动。
好一番折腾,两人再分开时,某处都隐隐发硬了。
只终究还是忍了。
许久,东方不败才道:“若如此,此番上折子建言的人,却是得不了好了。”
胤禛点头,脸上神色沉重了几分。
东方不败忽的问他,“你说,这回应当推举何人?”
胤禛心里隐隐有些触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一时却仍旧不得分明,只回答他道:“我这儿病着,外头借口探病来看我的人我都推了去,这几日是越发门庭冷落了,没见着几个人。”
东方不败却说:“那你是如何与他们说的?”
胤禛苦笑,“如今我这么个局面,还死心塌地对着我的,实也不知还有几个。”
东方不败却笑道:“这一回既不是真的,他们选不选你,也不怎么要紧了。”
胤禛更是道:“我也不知,这选了我是好,还是坏。既如此,便也不费那个心去联络了。往常能通消息的那几个人,均是城府极深的老狐狸了,我们能看得透,他们就算差些火候,回头稍微暗示一番,也该立时清醒了。”
东方不败点头,立定主意不掺和这个浑水了。
胤禛想了想,才道:“太……废太子是不成了,这一回,约莫还是大哥、三哥的人出来罢了。”
东方不败也觉得是这样,但猛地却又想到那么一个身影,八阿哥胤禩。可刚一想及,却又将那人撇开了去。便是胤禛,长了胤禩几岁,早了几年听政办差,可也不过是近来才积攒了些亲近臣子。不过这回他一出事,胤禛也只说道,没几个人会替他张目说话,还能一心一意推举他做太子。
至于还留在宫里头读书的胤禩,怕是更没人想及了。
胤禛又道:“即便这一回是皇阿玛的试探,也有人看得明白,不轻易上折子。但大哥先前被罚,三哥也被训斥,他们是绝不会错过这一回。便是晓得不妥,他们也只能迎着上去,退不得。”
东方不败也认可,“就算一时不能靠着这推举当上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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