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挂夜空,明净高洁。
我和爹爹、皇帝、还有长空瑜同坐一桌。另外五桌坐的则是其他的将领。
在这三个月里,我以白殊的名义不仅和皇帝的关系处的不错,在一次无意的谈论古今英雄成败事又同时得到了爹爹和长空瑜的亲近(其实那也只是因为在前世影视剧看得多了,模仿得说了一些对应这个时代历史人物上的某些观点而已。)。不得不说这是我意外的收获。
我把我的战略方案说了出来,宴席上除了夏侯枭、爹爹和长空瑜面色如初外,所有人的脸都变了颜色。
因我带着紫纱斗笠,只有我看得清别人的脸,别人看不清我的脸。所以我可以自在大胆地观察我想观察的人。
此时一个沉不住气的将领站起身来,“皇上,末将不同意白先生的战略。自古只有打了败战才弃城,怎有自动弃城之理?头可断,血可流,但是城池万万是弃不得的!”
因为有人开了头,所以随后一批又一批的将领站出席来。最后席上除了我、爹爹、夏侯枭、长空瑜外其他的将领都站出列。
“白爱卿怎么看?”夏侯枭在我耳边轻声低问。
“国,昌盛;将,必良。这些将士皆是铁铮铮的铁血汉子,白殊钦佩不已,但若不懂得迂回求胜,只懂得耿直死战,那么结局只能是付出多收获少。”我恭敬说道。
他浅笑地直直望着我,目光停留在我紫色斗笠的小脸上好一小会儿后,才淡淡转开了眼。
晚风更烈,吹得所有人的衣袍都猎猎作响。空气里一片沉静,皇帝没有开口,谁也不敢再次开口说话。
我瞟眼向夏侯枭,只见他依然静坐,缓缓饮着他手中的竹青酒,两眼望直直望向月影沉浮的河面,不知他是在凝视些什么,又或者是在谋算些什么?夏侯枭此人心思深沉,越看越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众将领抱拳、垂首、弓腰地站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后,爹爹才伸了个懒腰,在夏侯枭的耳边低问道,“白殊平日里与皇上最是亲近,他的这个策略恐怕早就跟皇上说过了吧?”爹爹话外的意思就是‘若没有皇上你的许可,白殊断断不可能如此大胆地在众将领面前提出此策略。’
“还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卿笑啊。”夏侯枭勾唇愉悦地一笑,他对百里卿笑话里的那句‘白殊平日里与皇上最是亲近’很是受用。
百里卿笑毕竟和夏侯枭相处多年,他又是有一颗绝顶的玲珑心思,怎么会看不出夏侯枭现在是想培育出另一个和他相抗衡的人来,帝皇毕竟是枭雄,他不会因为曾经的情义而放弃提防任何人。
眼前这位少年,仿佛有种谈笑间既可让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这样的战略他听了都惊叹,更何况是身为帝皇的夏侯枭?他静默半个时辰未开口说一句话,不就是想借助他的手帮助这个少年获得军心吧?
得到了皇帝的隐秘的命令,百里卿笑从椅上缓缓站起身来,夜来风大,他飞扬的白色裙裾裹着自由披散在身后的如缎青丝在空中,纤尘不染,如莲盛开。“弃城而去虽然看似荒谬,但是细细想来可谓是妙不可言。”
他衣袖飞扬,仪态从容地在排列整齐的众将中间缓缓走动,“在陆地上,我们与风霢的军队虽然抗衡了一年有余,但是最近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弃了三城,就换了个作战地点,情况完全就不一样。炫垣国人多惧水,而我军男儿几乎个个好水,更重要的是水上风霢的一些阵法就用不了了……”
爹爹说的虽然是模仿我刚才说过的,但是在气势上却大大的不一样,我给人的感觉是胜负难定,而爹爹说出来给人的感觉是一定很胜。原来同样的话在不同人的口中说出却有着不一样的结果。
出现的分歧,因为爹爹的一席话全部消失掉。
我静静地看着爹爹的白色衣袖在空中自由翻滚,就像是一盏绽开的白莲花……不染纤尘。
一瞬之间我沈在爹爹的风华里,感觉爹爹的声音也在空气里渐渐远离有些权臣是不懂水满则溢、物极必反的道理,但是爹爹是何等睿智之人?这连我都懂得道理他岂会有不懂之理?
很明显这‘权倾朝野’不是爹爹苦心经营得来的,而是天下人心甘送给爹爹的‘权倾朝野’。
若说爹爹就是一块磁性极强磁铁,以本身的磁性吸引着天下人以他马首是瞻也一点不为过。
可是我却心惊的发现这种不是用心去经营的权倾朝野更是让人心生忌惮!皇帝不是圣人,自然也是免不得俗的。所以爹爹才说他的退隐是势在必行的
视线还是不能自主地转向长空瑜,只见他此刻双眼紧闭,狐狸脸孔的面容倾世绝俗、妖异魅惑。像是周围的一切事情早已经与他无关似的。
来到军营我才知道长空瑜因为我的‘死’病了整整三个月,只到夏侯枭和我的到来到来才稍微好了一点点。
他静坐如石,整个人安静的恐怖,以前的他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因为我么?是因为我的‘死去’才让他变成这般的行尸走肉?
长空瑜!你的反应是不是过了头了?不就死了个妻子么?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个道理你不懂么?!你不懂么?!你怎么能不懂我的心宛如刀刮,长空瑜你这是存心要我为你心痛死掉吗?
“嗯……”我发出痛苦的呻吟。
“白殊,你怎么了?”夏侯枭扶住了我痛得弯下去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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