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嘿嘿一声:“人只做你这一桩买卖,不是嗷嗷待哺是什么?若你真要撇开手了,可要早早儿说,别误了人青春。”
楚瑾瑜知道他指谁,却也只是淡笑不语,正说着翠帘一响,林红衣从里头走出来,挽着家常一窝丝的杭州攒,只斜斜擦了根碧玉簪,白绫泥金色竖领妆花眉子中间立着三颗金纽扣,月华白的通袖袍儿,外头披着一件水田衣,只腰间垂着一条红娟汗巾,随她走动飘飘荡荡,只做袅娜。
她出来便吸引了众人目光,偏她目不斜视,只径直走到楚瑾瑜跟前,手里白绢团扇掩着半张脸,眼睑下略微发红,道了万福:“爷来了,多少日不见了。”
一旁周通哄道:“瞧瞧瞧瞧,这通一屋子人都不待见,只一个人来便眼里心里只这一个,哥哥还不肯说不是你一个人的?”
楚瑾瑜也不理众人调笑,只淡笑着招呼林红衣坐下身边,却并不如往日般搂着调笑,道:“如何看着憔悴了?”
林红衣几日不见楚瑾瑜来,心中十分挂念,她一向心高气傲,旁人瞧不太上,只因为有一个楚瑾瑜,妈妈也不敢逼着她接别的生意,只是数日不见人来,难免妈妈要在耳朵边念叨,她也怕长日下去,没了这个依凭,便将梯己拿出来求上了常来的周通。
周通倒也识趣,在楚瑾瑜跟前少不得好话,只不过楚大官人并不是旁人能左右的,如今看他脸色淡淡,心里头难免凉了几分,只听他又关怀自己,还是生出些许高兴,道:“大官人不来,孤枕冷被,尺素难书,官人笑话了。”
她这话,文雅不失胆大,难免有些自荐枕席的孤勇,平日却是她不会做的,只这些日子冷被衾寒的怕了,又听说他屋子里抬进了个人,便是着急了,失了平日的矜持。
楚瑾瑜今日却对她不甚有那兴趣,笑道:“我若不来,你自寻旁人也好,若是不识,我替你做个中人,南来北往的大人物,随你挑便是。”
一听这话,林红衣面色一白,心便凉了半截去。
妈妈都说这男人朝秦暮楚十分不可靠,偏她不肯信,如今看楚瑾瑜这话,竟然是要她另寻他人,一丝丝留恋也无,让人心寒。
偏偏楚瑾瑜这张脸长得让人又爱又恨,端详着便发作不得,暗地里咬着牙,要笑不笑道:“爷这是薄情寡性的要抛闪了奴家唷?回头得空,奴家倒要好生瞧一瞧爷新近得了的这心头肉,看究竟是怎生的天香国色,越过了奴家去。”
楚瑾瑜被她提及了画壁,不由又想起昨夜缠绵,想那性子委实说不上好,长相比眼前这个也比不得去,偏他怎么就心上记挂着脱不得去,也是一桩怪事。
遂摇了摇头,笑道:“她面皮儿薄,怕不经事,日后再说吧。”
瞧他那笑摸样,林红衣心下一沉再沉,不知究竟什么样女子,能让心狠手辣的楚大官人露出这般宠溺表情来,手里头捏着的丝绢帕子便绞成了条。
却也知道不能同楚瑾瑜这混闹,倒让旁人看了笑话,遂道:“公子来,奴家给您磕瓜子儿。”
一边说,一边拿着一旁瓜子细细磕了起来,一边将里头白肉用干净的手剔了出来放在泥金小碟里头。
楚瑾瑜却也并不多搭理,只同一旁的周通道:“那人在里头可老实?”
周通知道他问得是谁,道:“哥哥吩咐过,只留着性命,旁的无碍,这几日也动了些刑,不过此人倒是条汉子,错杀了人的罪名他倒是认了,只无论怎么打,也不求饶。正要来问问哥,打算如何处置?”
楚瑾瑜阴沉着脸道:“倒是块硬骨头。”
周通凑近了过来笑眯眯道:“那要不,直接送些药进去……”他做了个抹杀脖子的动作,“弟弟打听过,此人不过是个武夫,平日也没什么家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苦主。”
楚瑾瑜微微摇头:“昨日那雌儿同我说了,认了那小子是娘家人,杀不得。”
周通正往口中送酒,一听此话一口喷了出来,统往怀里头女人sū_xiōng里头去了,“哎哟我的乖乖,哥你真成了大善人了不成?”
楚瑾瑜横他一眼,笑得阴阴的:“你哥我,是那活王八不成?”
“爷,你捉弄人家嘞!”周通怀里女子娇嗔的握着粉拳捶打,周通一把捞着香了个嘴儿,笑道:“爷怎么会捉弄你,爷只会弄你!”伸出舌头在袒露着跟前的一对湿漉漉高耸间舔了下,叹道:“好酒!”
这才又对楚瑾瑜道:“哥究竟什么意思?给兄弟一个明示,也好办事不是?”
楚瑾瑜冲他勾勾手,看周通把耳朵凑过来,便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遍,周通听得眯了眯眼,遂笑起来:“我的哥,果然是惹不得的阎王爷。”
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能让哥哥你如此费心,小弟越发的好奇,什么时候让大家伙见见小嫂子呗,大家伙可念叨多时了。”
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能让哥哥你如此费心,小弟越发的好奇,什么时候让大家伙见见小嫂子呗,大家伙可念叨多时了。”
一旁乖巧剥着瓜子的林红衣状似不经意,却也竖起了耳朵来,却听楚瑾瑜手中折扇轻摇,人往后一靠:“开了春等日头暖和了,叫几个唱的去家聚一聚,再让她出来,如今还是冷了些。”
周通听得只笑:“我的乖乖,哥也会这般疼人。”
楚瑾瑜压根不在乎对方揶揄,十分愉快的受着:“爷什么时候不疼人了?”
不说这边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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